第161章 惊澜再起(1/2)
金殿之上,萧景珩以雷霆之势驳斥御史构陷,更得皇后宫中适时递话佐证,可谓大获全胜。周廷玉被当庭申饬罚俸,颜面扫地,其背后指使之人亦暂时收敛锋芒。皇帝当众肯定了萧景珩的功绩,看似圣眷优隆,恩宠无双。
然而,退朝之后,步出森严的皇极殿,萧景珩与前来迎候的沈清辞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却无多少喜色,只有更深的凝重。他们深知,这朝堂之上的风波,从来不是简单的口舌之争,其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利益与权力博弈。今日的胜利,不过是撕开了更大风暴的一道口子。
永宁侯府当晚设下家宴,名为接风洗尘,实则关起门来,气氛凝重如铁。永宁侯萧远屏退左右,只留核心几人在书房密议。
“今日殿上,凶险异常。”萧远抚须长叹,眉宇间带着久经宦海的忧色,“周廷玉不过马前卒,其背后之人,能量不小。陛下虽维护了你,但最后那句‘卿还需再接再厉’,看似勉励,实则……也未尝不是一种警示。功高震主,古之明训啊。”
“父亲所言极是。”萧景珩沉声道,“陛下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开拓海疆,却也忌惮这把刀过于锋利,伤及自身。今日陛下维护孩儿,是因孩儿尚有可用之处,且对方攻讦太过拙劣。若下次,对方找到更刁钻的角度,或孩儿稍有行差踏错,恐难有今日之幸。”
沈清辞为翁婿二人斟上热茶,轻声道:“父亲,世子爷,妾身以为,当下之急,需做三件事。其一,世子爷需即刻上表,谦辞部分赏赐,并再次申明开拓海疆、设立市舶司乃陛下圣心独断、朝廷国策,臣下不过执行,万万不敢居功,将功劳归于上。此乃‘藏拙’。”
“其二,”她继续道,“需主动化解‘与民争利’之嫌。或可请父亲联络几位与东南海商有旧、又素来中立的致仕老臣,由他们出面,向陛下陈情,言明市舶司规范贸易后,虽断了些许走私豪强的财路,却使多数守法中小商贾得以安居乐业,东南赋税反有增加,此乃‘汰劣存优’,利于国本。”
“其三,”沈清辞目光微冷,“需暗中查明,今日谣言,尤其是污蔑世子爷清誉这等下作手段,究竟源头何在。是三皇子一系?还是与佛郎机人有所勾结的东南豪商在京中的代言人?亦或是……其他对永宁侯府不满的势力?唯有知己知彼,方能防患于未然。”
萧远闻言,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清辞思虑周全,老成谋国。就依此计。明日我便去拜访致仕的户部老尚书,他于东南钱粮之事甚为清楚,且为人刚正,由他出面,最为妥当。”
萧景珩亦点头:“表章我今晚便草拟。至于探查之事……”他看向沈清辞,“清辞,你在内宅,与各府命妇往来,或可听到些风声。让莫先生留下的人,也动起来。”
计议已定,各自行动。
次日,萧景珩的谦辞表章递上,言辞恳切,将功劳尽归皇帝圣明与将士用命。皇帝览后,温言勉励,赏赐照旧,但也未再加深赏,朝野看来,似是君王驾驭有功之臣的寻常手段。
数日后,几位致仕老臣联名上奏,陈说市舶司之利,数据详实,条理清晰,有效地缓解了“与民争利”的舆论压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表面风波渐息之时,一场更隐蔽、更阴险的危机,悄然逼近。
这日,沈清辞依制入宫向皇后请安。回府后,她屏退众人,神色凝重地对萧景珩道:“世子爷,今日在宫中,安国公夫人悄悄告诉妾身一事,需得警惕。”
“何事?”萧景珩心知不妙。
“夫人说,近日宫中隐隐有传言,说……说陛下有意重启‘水师都督府’,总揽沿海防务及市舶司事宜。此位高权重,非同小可。而……而有人频频在陛下面前提及,三皇子殿下近年关心海防,屡有建言,似有举荐三皇子领此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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