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病历里的“未说之痛”(中)阿哲的“隐忍真相”(2/2)

真相像雪崩般涌来,压得林女士喘不过气。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壁炉前哭出了声,哭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像首被揉碎的诗。她想起回国后,一尘笑着递给她薰衣草茶,茶杯是她喜欢的青瓷杯,说“知道你喜欢”,那时他刚输完液,手还在抖,却稳稳地托着杯子,怕烫着她;想起他陪她在诗社院子里散步,指着墙角说“等春天来了,我们种满薰衣草”,那时他走几步就要歇一歇,却硬撑着陪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想起他最后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说“别担心,我还能陪你看向日葵开花”,那时他的手已经凉了,却还是用力攥着,像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那些温柔的承诺背后,是他咬着牙忍住的剧痛,是他拼尽全力留下的念想,是他用生命织成的保护网,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外面,只给她留一片晴空。

“他怎么这么傻……”林女士的哭声越来越大,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和心疼都哭出来,“他以为这样我就不难过了吗?他以为瞒着我,我就不会愧疚了吗?”

阿哲蹲在她身边,递过一张纸巾,声音里带着同病相怜的疼:“他只是太怕你难过了。你不知道,他每次跟你视频完,都要咳好久,说‘看她笑了,就值了’。”

壁炉里的火焰渐渐小了下去,留下一堆通红的炭火,暖融融地烤着地板。林女士把药盒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尘那颗滚烫的心。她知道,这些被隐忍的真相,这些被藏起来的疼,不是为了让她愧疚,而是为了让她明白:有一种爱,深到愿意独自承担所有的黑暗,只为让对方能活在光明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窗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像给玻璃镶了道银边。林女士望着窗外的雪,忽然想起一尘写过的一句诗:“雪是冬天的信,写满了没说出口的暖。”

现在她读懂了这封信,读懂了那些藏在雪地里的脚印,藏在病历里的字迹,藏在止痛药盒里的温柔。她慢慢擦干眼泪,把病历和药盒放进那个深蓝色的棉布包里,系了个漂亮的结。

“阿哲,”她站起身,声音虽然还有些哑,却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明天我们去溪头镇,把这些告诉孩子们吧。告诉他们,陈老师不是不疼,是太爱我们了,才把疼藏了起来。”

阿哲点点头,望着壁炉里的炭火,轻声说:“他肯定会同意的。他总说,真实的爱,比完美的谎言更有力量。”

炉火映着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像两个互相搀扶的人,慢慢走向黎明。雪还在落,却仿佛带着暖意,像在说:那些未说的痛,终将化作前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