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女孩的“出院礼物(下)心里的暖与“家”的模样(2/2)
小女孩被妈妈轻轻抱起,粉外套的衣角在空中划了个温柔的弧。她却挣扎着伸出小手,胖乎乎的手指张开又合上,对着一尘用力挥了挥:“一尘叔叔再见!阿哲叔叔再见!张老师再见!我会回来写诗画画的!”声音清亮得像檐角的风铃,在空旷的病房里荡开,像撒了一把碎钻,亮晶晶的,落满每个角落。
一尘也挥着手,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画册的暖。他望着她们母女俩的身影转过走廊拐角,粉色的外套像一朵移动的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转身。阳光透过窗户,在空荡荡的病床上织着金网,也钻进他的帆布包,轻轻吻着那本画册。“诗社是家”四个字被阳光浸得暖暖的,仿佛活了过来,在纸页上轻轻跳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搏动。
走出住院部,秋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清冽的凉意,却吹不散心里的暖。那暖意像揣在怀里的小太阳,从胸口一直淌到指尖。一尘抬手摸了摸帆布包,能清晰地感觉到画册的轮廓,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像踩着风往巷口走——他要赶紧回诗社,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告诉张老师,他的诗被刻进了孩子的心里;告诉阿哲,他的歌催开了一朵向阳的花;告诉年轻人,他们的书签又点亮了一处角落。告诉他们,他们的诗社,又多了一个“家人”,又多了一份系在心头的温暖牵挂。
巷口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像谁把秋天的阳光剪碎了,铺成金色的地毯。一尘踩着落叶往前走,“沙沙”的声响像首轻快的歌。一片叶子轻轻落在他的帆布包上,像在为这趟归途添枚小小的邮票。他低头看着那片叶,忽然觉得,诗社就像这棵老梧桐,根系或许藏在地下,不为人知,却深深扎进土壤里,枝桠努力伸向天空,为每个路过的人,撑起一片可以停靠的荫。
他知道,只要这方天地里的温暖还在,只要这些带着体温的诗还在,这个藏在地下室的小小诗社,就永远是“家”。是那些被生活擦伤的人,可以卸下铠甲的港湾;是那些需要光的人,能寻到暖意的归处。而那些写在纸上、画在画里、唱在歌里的爱与温柔,会像永不熄灭的灯,一直亮下去,照着更多人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