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极气劲与深海阴影（2/2）
与此同时，陈陌再次强行催谷体内已然所剩无几的元气，更疯狂地引动蓝色晶体中的能量。这一次，他将残存的力量和全部的心神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到了那摇摇欲坠的太极气劲力场中。但不再是试图维持其防御范围，而是——极限塑形和压缩！
嗡——！
力场的范围急速缩小，从覆盖两艘艇迅速收缩到只勉强覆盖他所在的这一艘艇，但其旋转速度和能量密度却以指数级疯狂提升！那原本半透明的太极图虚影变得几乎凝成实质，光芒刺目，在他艇身周围形成一个疯狂旋转的蓝白色能量光茧！
“蛮牛！向我靠拢！贴紧我！快！”陈陌用尽最后力气吼道，声音已然变调。
张猛虽然完全不明白队长这看似自杀的命令意图何在，但出于无数次生死之间培养出的绝对信任，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拉操纵杆，操纵着突击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险之又险地、几乎是擦着碰撞预警的距离，死死贴靠在陈陌所在的突击艇右侧。
就在两艇几乎并行、间距不到数米的瞬间，陈陌眼中最后一丝精光爆射而出，仿佛燃烧了自己所有的灵魂力量，将那压缩到极致、处于爆炸临界点的太极气劲力场，不再是用于防御，而是以一种巧劲，猛地向着两艘突击艇的尾后方狠狠推出！
“就是现在——走你！！”
轰！！！！
一声沉闷却蕴含恐怖能量的爆鸣响起！那凝实无比的太极气劲力场如同一面无形的、巨大无比的空气炮弹，或者说像一个被压缩到极点后猛然释放的弹簧，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两艘突击艇的尾部推进器区域！
一股庞大无比却偏偏带着一股柔和推送巧劲的恐怖推力骤然传来！两艘突击艇如同被神话中的巨人狠狠踹了一脚，速度瞬间飙升到一个远超设计极限的恐怖程度！艇身结构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解体的撕裂声，内部所有未被固定的物品四处飞溅，但万幸的是，它们最终顽强地承受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没有当场散架！
与此同时，雷工释放出的所有干扰弹、烟雾弹、闪光弹也在那巨大瞳孔前方的空域接连炸开，形成一片短暂但极其浓密的复合干扰烟云，虽然渺小，却恰好短暂地遮蔽了那道漠然的视线。
就是这干扰产生的一瞬间，加上陈陌这舍命爆发产生的、远超引擎能力的额外推力，两艘突击艇化作了两道真正的流光，速度骤然提升了一个量级，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硬生生地从那死亡笼罩的空域中飙射而出，奇迹般地拉开了与后方那不可名状恐怖存在的相对距离！
那巨大的瞳孔在干扰烟云散开的刹那，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那道漠然的目光中仿佛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疑惑？或者是被蝼蚁的小动作所吸引的短暂分神？它并没有立刻发动新的、更猛烈的追击，只是那持续不断的、低沉的、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嗡鸣声，似乎变得更加响亮，更加不耐烦，仿佛在宣告着游戏并未结束。
正是利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两艘几乎要散架的突击艇玩命狂飙，将引擎过载的哀嚎抛在脑后，终于一点一点地，将那令人绝望的、扭曲的恐怖阴影，彻底甩在了逐渐模糊的地平线之下，直到肉眼再也无法观察到那噩梦般的景象。
直到确认后方暂时没有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通讯频道里的干扰杂音也稍微减弱了一些，恢复了些许微弱的信号，艇内所有还清醒着的人，才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一样，彻底虚脱地瘫倒在各自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无尽深海中被捞起，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生理性的恶心眩晕。
陈陌更是直接半跪在地，一只手死死撑住甲板，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殷红的血沫，溅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触目惊心。刚才那最后一下极限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和蓝色晶体的所有能量储备，经脉也因超负荷运转而受到了不小的损伤，阵阵针扎般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队长！” “头儿！你没事吧？！” “医务兵！快看看队长和昏过去的兄弟！”
队员们挣扎着围拢过来，脸上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担忧、后怕，以及一种看待神明般的敬畏。他们清楚，刚才若非陈陌那超越常理、宛如神迹般的发挥，此刻他们早已连同突击艇一起，化为那片死亡之海上的金属碎片和血肉尘埃了。
陈陌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暂时还撑得住，随即指了指昏迷的孙宇等人，示意优先救治伤员。他抬起头，透过布满裂纹的舷窗，望向远处那已经恢复“正常”、但却永远烙印下恐怖记忆的海平面，心有余悸，更多的却是沉重的疑惧。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花旗联邦那帮疯子从星球最深的海沟里唤醒的远古噩梦？还是厄里斯这颗星球本身存在的、远比人类认知更古老、更恐怖的原生存在？花旗联邦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释放出了何等的灾难？
“立刻……返回基地……最高速度……保持警戒……”他虚弱地下达了命令，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
这一次惊心动魄的海岸线行动，虽然成功摧毁了数个重要的异常传送门，获取了关键的研究样本，甚至意外地让陈陌在绝境中领悟并初步掌握了“太极气劲”这种攻防一体的强大技能雏形。但最后那惊鸿一瞥的、来自深海的不可名状之恐怖，却像一块沉重无比的、冰冷彻骨的巨石，狠狠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阴影。花旗联邦的疯狂，显然远超他们最初的预料。这群偏执的疯子，很可能在试图掌握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同时，释放出了一场足以席卷全球、毁灭所有生灵的惊天灾难。
两艘伤痕累累、冒着丝丝电火花的突击艇，沉默地向着“磐石”基地的方向飞去，来时的高昂斗志和锐气，早已被这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危机感所取代。舱内只剩下伤者痛苦的呻吟、引擎不稳定的轰鸣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任何喘息和消化恐惧的时间。刚一进入基地远程通讯塔的有效范围，甚至连艇身都还没来得及进行降落前的姿态调整，通讯频道内就猛地炸响了艾莲那熟悉却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惊慌的声音，语速快得几乎咬字不清：
“陈陌！是你们吗？谢天谢地！信号终于接通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快！不要按流程降落了！直接来指挥部！快！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所有人的心刚刚落下一半，瞬间又被这番话猛地提回了嗓子眼！
陈陌强忍着虚弱，按下通讯键：“艾莲？慢慢说，发生了什么？我们刚经历……”
“没时间慢慢说了！”艾莲几乎是在尖叫着打断他，“就在十分钟前！月球方面，‘广寒宫’基地刚刚发来最高等级红色紧急通报！花旗联邦的那艘‘奥林匹斯’号巡洋舰，在没有任何预警和通牒的情况下，突然强行闯入月球背面中立禁区，并向月球背面一处从未对外公开过的、被多重加密和深度隐藏的远古遗迹入口，发射了超过三十枚‘波塞冬’级重型钻地导弹！他们……他们好像已经强行炸开了那个遗迹的外部防护结构！”
艾莲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颤抖：“根据‘广寒宫’基地最高灵敏度的传感器观测反馈，那被炸开的遗迹深处……有极其异常、强度高得离谱的能量反应正在急剧攀升！而且……而且还有非常诡异的、非人类的生命信号传出！最……最可怕的是，广寒宫初步分析显示，那股能量的特征频谱，与你带回来的蓝色晶体能量特征，以及……以及你们刚刚报告的、那个被称为‘渔夫’的深海恐怖存在的能量辐射模式，存在高度相似性！重复，高度相似性！”
“罗马联盟的驻月舰队已经像疯了一样在向那个区域靠拢！天竺邦联也派出了他们最快的侦查船！各方都乱套了！”
“高指挥官和参谋部紧急研判后认为，花旗联邦可能因为地面战场的失利和‘渔夫’的失控而狗急跳墙，想要强行夺取月球遗迹深处的某样东西，以此来翻盘，或者……是为了找到应对‘渔夫’威胁的方法！无论哪种可能，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指挥部命令：盘古小队立刻进行紧急休整补给！你们只有一小时时间！一小时后，必须出发，紧急前往月球背面！我们必须阻止花旗，至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那被炸开的遗迹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最高优先级任务！”
刚离虎口，又入狼窝！甚至还没来得及汇报深海“渔夫”的恐怖，地球之外的争夺，已然以更加激烈和凶险的方式陡然升级！
陈陌默默地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目光扫过舱内一张张惊魂未定、伤痕累累、却又因这突如其来的新任务而再次紧绷起来的面孔。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被残酷现实再次点燃的、不容置疑的坚定战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强行站直了身体。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传达到每一位队员耳中：
“都听到了吗？我们没有时间休息了。”
“补充所有弹药能量，紧急处理伤势，更换受损装备。一小时后，轨道穿梭机坪集合。”
“我们去月球。”
星海之间的战场，已在召唤。
（第7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