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极气劲与深海阴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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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流线型的“疾风”突击艇，此刻彻底抛弃了所有安全规程和性能限制，将尾部的大型脉冲引擎推力提升至理论极限，甚至不惜代价地启动了过载模式。引擎内部的高能粒子流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碰撞、喷射，拖拽出两道炽热而修长的蓝色尾焰，撕裂了低沉的天幕。它们不再像是精心打造的战争机器，反而更像两只被天敌追逐、受惊到极致而亡命飞窜的海鸟，姿态中充满了仓惶与绝望。

艇身因远超设计标准的高速而剧烈震颤，每一块装甲板、每一根龙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空中解体。内部，紧急警报灯的刺目红光与主警告的尖锐蜂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末日降临般的交响曲。

而带给它们这无尽恐惧的源头，位于身后那遥远却仿佛近在咫尺的海平面。最初那令人不安的凸起，此刻已化为一座巍峨、扭曲、亵渎自然的恐怖造物。那仿佛是由无数腐烂、粘稠的血肉与冰冷、坚硬的玄武岩被某种无法理解的蛮力强行糅合而成的漆黑山峦，正违背一切物理法则地、缓慢却不可阻挡地升腾而起。其规模之大，仅仅是目视，就足以让人的理智崩坏。污浊的、仿佛混合了脓血与锈迹的暗红色云层，如同巨大的瘢痕或脓疮，覆盖在山峦的表面，并不断翻滚、蠕动。在那云层的最深处，一道邪异、冰冷、漠然的巨大光芒缓缓移动，其形态像极了一颗非人瞳孔的凝视，正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前方那两只试图逃离它掌控的渺小飞蛾。

这并非简单的视觉奇观，更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最底层编码的恐惧，攫住了突击艇内的每一个人。那并非针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位阶上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绝望的碾压感。仿佛地面上的蝼蚁第一次仰视无垠的星空，除了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外，生不出任何反抗或理解的念头，只剩下彻底的匍匐与战栗。一种低沉的、频率极低以至于超越人耳接收范围的嗡鸣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引发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眩晕和源自本能的战栗。

“快！他妈的再快一点！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掉！减重！”张猛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握着剧烈抖动的操纵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必须保持高度专注而布满了血丝，他甚至不敢，也不能回头去看那正在不断逼近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景象。每一秒，他都感觉那冰冷的凝视似乎穿透了艇身，直接烙印在他的脊背上。

“不行了！引擎核心温度超过临界点百分之四十七！再这样下去三分钟内就会熔毁！护盾能量读数像瀑布一样往下掉！最多再承受一次轻微擦碰就会过载崩溃！”雷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绝望，他面前的综合仪表盘上，刺眼的红色警报几乎连成一片猩红的光幕，每一个跳动的数字都在宣告着末日的临近。

陈陌死死站在剧烈颠簸的舱门边，一只手紧紧抓住头顶的应急固定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胸前的口袋上——那里存放着那枚得自海岸遗迹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能量晶体。此刻，这枚一向稳定的晶体正透过衣物散发出异常的滚烫热度，其中蕴含的浩瀚而稳定的能量仿佛也受到了远处那不可名状存在的刺激，变得微微躁动起来，像一颗不安的心脏在他胸口悸动。他强行压下自己心头那同样翻涌不休的惊悸与寒意，凝神静气，艰难地引导着晶体中的能量一丝丝导入自身经脉，再通过《太极心经》的独特运转法门进行转化、提纯，努力地将这份力量转化为一道微薄却至关重要的额外支撑，分流注入到突击艇近乎枯竭的护盾能量系统和过载运行的引擎中，试图榨取出最后一丝速度。

“基地！基地！这里是盘古小队！我们正被未知超巨型生物追击！它的能量等级无法估量！请求远程火力支援！重复，请求一切可能的远程火力支援！坐标……”陈陌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吼道，但传回的只有一片滋滋啦啦的、被强大能量场严重干扰扭曲的无意义杂音。远处那个升腾而起的恐怖存在，其自然散发的生物能量场或者别的什么力场，已经强烈干扰了一切形式的远程通讯，将他们彻底变成了浩瀚海天之间孤立无援的孤儿。

“通讯完全中断了！所有频道都被阻塞！我们联系不上任何人了！”赵雪琪绝望地喊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她徒劳地拍打着毫无反应的通讯面板。

就在这时，那座不断升腾的“血肉山峦”之上，数个巨大的、如同火山口般不断开合、流淌着粘液的孔洞中，猛地喷发出滔天的、墨绿色的、粘稠得如同沥青般的液体。这些散发着浓烈恶臭和强烈腐蚀性能量的液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捏合，在空中迅速凝聚成无数颗堪比小型房屋大小的、表面沸腾冒泡的毒液球，铺天盖地，如同毁灭的陨石雨般，以一种完全违背空气动力学的诡异轨迹，向着两艘突击艇逃离的方向覆盖而来！

刹那间，整个视野都被那死亡的墨绿色所充斥，仿佛夜幕提前降临，却又闪烁着腐蚀性的恶毒光芒。战术屏幕上，来袭的弹幕密度之高，几乎覆盖了所有可能的规避角度和提前量计算。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李浩看着战术屏幕上那令人绝望的、密密麻麻的光点，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数据板滑落在地都浑然不觉。这种规模的攻击，已经超出了闪避和硬抗的范畴。

“不！还没完！绝不能死在这里！”陈陌眼中闪过一抹极度决绝的光芒，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也燃烧进去。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得仿佛要抽干舱内所有的空气，意识前所未有地集中、凝聚，精神力量高度压缩，胸前的能量晶体似乎回应了他的意志，光芒瞬间大盛，湛蓝色的光辉甚至透衣而出，将他半个身子都映照得一片幽蓝！

他猛地将双掌狠狠按在突击艇冰冷的内壁装甲上，体内刚刚突破瓶颈后变得雄浑精纯的太极元气，混合着从蓝色晶体中引渡出的、近乎狂暴的庞大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

这不再是之前简单的能量分流和被动沉淀，而是遵循着太极阴阳相生、刚柔并济、虚实变幻的至高原理，将晶体能量中特有的“活性”极致爆发与自身元气中“惰性”的绝对沉稳完美结合，并在体外进行极其复杂精妙的结构塑形！一个玄奥的意念场以他为核心构建。

“太极——气劲！开！”

他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低吼，一股无形却有质的、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以他双掌按下的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如同一个急速膨胀的气泡，瞬间将前后紧密飞行的两艘突击艇完全笼罩在内！

这绝非简单的能量护盾，而是一个极速旋转的、由高度压缩凝练的元气与晶体能量构成的动态力场！力场边缘气流嘶鸣尖啸，甚至隐隐呈现出一个不断流转的、半透明的太极图虚影，刚猛与阴柔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其中流转不息、循环往复，构成了一个完美而坚韧的防御体系，玄奥非凡！

轰轰轰轰轰——！！！

密集如瀑的墨绿色毒液球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砸落在这刚刚成型的太极气劲力场之上！

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和瞬间崩溃并未发生。大部分威力恐怖的毒液球在接触那极速旋转、刚柔并济的力场边缘的瞬间，其蕴含的恐怖动能和强烈的腐蚀性能量，就被那流转不息的太极劲力巧妙地偏转、引导、分散、化解！如同无数沉重的巨石投入深不见底的汹涌漩涡，虽能激起滔天巨浪和雷鸣般的轰响，却难以真正触及和击穿漩涡的核心底部！

少数几颗格外巨大、穿透力极强的毒液球，勉强突破了第一层的偏转力场，但也立刻被力场内层蕴含的沉稳厚重的“惰性”能量层层叠叠地削弱、中和，最终真正落在突击艇自身护盾上时，其威力已然十不存一，只是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护盾发生器爆出一连串激烈的火花，护盾光膜一阵剧烈闪烁，明暗不定，却奇迹般地没有被最终击破！

这堪称神迹的一幕，让艇内所有几乎已经放弃希望的人惊呆了，舱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力场拦截攻击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爆鸣。

“挡……挡住了？这怎么可能……”张小凡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用力揉了揉眼睛。

张猛猛地从极度绝望中喘过一口气，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几乎虚脱，随即涌起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他猛地一砸操纵杆，嘶声吼道：“哈哈哈！头儿！牛逼！太他妈牛逼了！你真是神了！！”

然而，处于力量中心的陈陌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强行支撑如此大范围的太极气劲，并对抗那种足以毁灭小型舰队的恐怖强度的饱和攻击，对他身体、经脉和精神的负荷超乎想象，几乎瞬间就抽干了他大半的力量。若非有那枚神秘蓝色晶体作为几乎无限的后盾能量源，并在关键时刻稳定了他的心神，刚才那一下逆天而行，就足以将他彻底抽干，甚至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别高兴……太早……”陈陌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里挤出来，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后方那团扭曲的暗红云团，“它……还没认真……攻击还没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那不祥的预感，那恐怖的存在似乎因为这渺小蝼蚁竟能挡住它的随手一击而变得更加“感兴趣”。云层深处那巨大的、漠然的瞳孔光芒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频率快得令人心寒。

紧接着，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更加诡异的攻击降临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鸣，没有遮天蔽日的弹幕，甚至没有能量冲击的波动。有的，只是一种无声无息的、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扭曲精神的尖锐嘶啸！这嘶啸无视了突击艇的物理装甲，无视了旋转不休的太极气劲力场，如同无形的鬼魅，直接穿透一切屏障，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大脑深处！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在通讯频道和艇舱内同时响起。所有队员同时抱住了头颅，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自己的脑髓仿佛被无数烧红的细针攒刺，又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揉捏。孙宇和另一名新兵蛋子甚至没能坚持过两秒，直接眼球上翻，口吐白沫，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就连意志最为坚韧的张猛和陈陌，也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张猛感觉眼前视野模糊，各种混乱恐怖的幻象在脑中闪现。陈陌也感到自己的脑袋如同要炸开，意识海中仿佛有无数溺毙的、充满怨毒的亡魂在嘶嚎、在撕扯他的理智防线，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海深渊！

由陈陌意志维持的太极气劲力场，因为施术者遭受猛烈的精神冲击而立刻变得极度不稳定，光芒剧烈闪烁，旋转速度骤降，那玄奥的太极虚影明灭不定，眼看就要彻底崩溃消散！一旦力场消失，紧随其后的物理攻击将瞬间将他们撕成碎片！

就在这意识即将沉沦的危急关头，陈陌胸前的蓝色晶体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炽热，而是散发出一股清凉、宁静、异常稳定的能量流，这股能量如同甘露般迅速流入他几乎沸腾的大脑，暂时抵御并隔绝了那恐怖的精神尖啸最直接的冲击，为他争取到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呃！”陈陌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让他几乎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一丝清明。他知道，纯粹的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个绝望的僵局！

“雷工！”他的声音因精神层面的痛苦而嘶哑扭曲，“听着！把所有干扰弹、烟雾弹、闪光弹！对，所有的！一口气全部打出去！朝着那个怪物的眼睛，那个发光的地方打！”

“可是……队长，距离太远了！这些非致命弹药根本不可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甚至可能无法靠近！”雷工强忍着头痛欲裂的痛苦，挣扎着操作火控系统，语气充满了不解和绝望。

“不需要造成伤害！”陈陌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只需要干扰它的视线！干扰它的感知！哪怕只有一秒钟！一秒钟就够了！执行命令！”

“明白！”雷工不再犹豫，用颤抖的手指狠狠按下了全弹发射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