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冰箱碎流言，刀锋照心湖（2/2）
“咚！”
吴砚舟收刀而立，刀尖轻轻点地，双手随意地交叠搭在刀柄末端。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鸦雀无声的围观人群，最后精准地落在几个刚从宿舍楼里探头出来、脸色煞白的女生脸上——正是赵思怡的室友。
“没错！”他的声音清亮有力，带着十六岁少年独有的清脆，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势，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就是你们口中，包养了赵思怡的那个人。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冽压迫感：
“我是修行班的学生，特训一期结业评定‘上士’。我这人，一向讲道理。在座的各位都比我年长，道理应该比我懂得多。我不会仗着身份欺负人。”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坠地：
“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了我小姨，让他受委屈……”
他胸口一震，长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森然杀气如有实质：
“我会非常、非常生气。”
“后果，你们未必承担得起。”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吴砚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真正经历过搏杀、见过血的凛冽气势，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那几个被目光锁定的室友，更是脸色惨白，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远处，似乎有老师模样的人闻讯匆匆赶来。吴砚舟眼神一动，动作快如鬼魅！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大扫帚，另一手撑开搬家纸箱，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唰唰唰”几下就将地上那堆冰箱残骸扫进了纸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十秒！
他砰地一声合上奔驰后备箱盖，毁尸灭迹完成。转身笑嘻嘻地给了还处于石化状态的赵思怡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瞬间切换回俏皮模式：“小姨，周末见！别生气了，回头我再给你买新包包噢！看中哪个牌子跟我说！”说完，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洗礼下，他像只得意的小狐狸，拉开车门，利落地钻进了后座。
孟殊文坐在车里，全程目睹了这场“表演”，表情管理几乎失控。她看着吴砚舟带着扫帚和那箱“罪证”坐进来，额角隐隐跳动：“……你……”
“怎么了？”吴砚舟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对自己的“完美”解决方案十分满意，“效果不是很好吗？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没什么。”孟殊文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驾驶座的陈叔果断下令，“陈叔，开车！快走！”
黑色迈巴赫如同逃离作案现场般，迅速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车厢里，吴砚舟扒拉着纸箱里的冰箱碎片，琢磨着待会儿找个垃圾站扔掉。孟殊文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刚才那一幕，幼稚得令人发指，尴尬得让他脚趾抠地，可事后回想……那站在刀光碎片中、昂首宣告保护家人的少年身影，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野蛮的生机与锐气，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猝不及防地在她心湖深处，烫下了一个鲜明的印记。
她悄悄抬手，按住了左胸的位置。那里，心跳声依旧有些失序。脸上却竭力维持着惯常的平静无波，只有微微发烫的耳根泄露了一丝端倪。
回到吴砚舟家，司机陈叔被嘱咐九点来接。孟殊文跟着他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空气中还残留着新家具淡淡的木漆味。他拿出书本，在餐桌旁坐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冰箱碎流言”画面暂时驱散。
吴砚舟心情极好，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给自己和孟殊文倒了水，然后乖乖坐到他对面，翻开语文习题册，元气满满：“今天补什么？阅读理解还是完形填空？”
“……完形填空。”孟殊文翻开练习册，指尖划过上次讲解时留下的笔迹。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对面少年身上。柔和的顶灯洒下暖黄的光晕，勾勒着他专注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挺秀，嘴唇因为思考而微微抿着。刚才在校园里那副“霸气侧漏”的模样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为了学业苦恼的、再普通不过的十六岁男生。
两种截然不同的影像在脑海中交替闪现，让孟殊文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吴砚舟。他不是那个特训基地里锋芒毕露的天才，也不是任务中冷静果敢的同伴，更不是刚才那个挥刀碎冰箱的“包养人”……他就是吴砚舟，一个复杂又简单，强大又带着点幼稚莽撞，鲜活无比的个体。
“孟殊文？”吴砚舟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出神，“这题……很难吗？”他指了指自己刚做的一道题。
孟殊文猛地回神，脸上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唇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极淡的、温和的弧度，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嗯，这道题陷阱在时态和语境。”她伸出手指，点在题目上，声音清朗平稳，“你看这里，主句用了过去时，从句的动作发生在主句之前，所以这里应该用过去完成时had seen，而不是过去式saw……”
她耐心地讲解着，思路清晰，逻辑严密。吴砚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在错题旁做着笔记。灯光下，两人挨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干净的洗衣液清香和吴砚舟发间一丝极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青草气息。
孟殊文讲完一题，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吴砚舟因低头而露出的白皙后颈。那里，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印记？像是不小心蹭到的污渍，又像是皮肤下极淡的淤青。
她心中一动，正要细看，吴砚舟却恰好抬起头，头发晃动了一下，将那点印记重新掩入发丝阴影中。
“明白啦！原来是这样！”吴砚舟恍然大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拿起笔，刷刷刷地改正答案，重新投入题海。
孟殊文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摩挲了一下。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印记，形状……似乎有点奇怪？像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又像是一个小小的、断裂的锁链环？
一丝极淡的疑虑，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她想起吴砚舟家中那个特殊的存在——那个被御鬼符控制的、看家护院的女鬼。……会和这个有关吗？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指着下一道题：“嗯，明白了就好。那继续看这道，虚拟语气……”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屋内，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少女清朗的讲解声，少年偶尔的提问声，交织成一片宁静的日常。然而，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御鬼符的微妙联系、女鬼残留的未知印记、银卡背后的阴影、以及少女心底悄然滋生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情愫，如同潜流，正在无声地汇聚、涌动。
送走孟殊文，偌大的别墅重归寂静。吴砚舟脸上的轻松笑意淡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贴身存放的灵能卡。冰冷的金属边缘硌着皮肤，却压不下心头那丝沉甸甸的阴霾。曾佩佩的警告、女鬼印记的提示、银卡背后深不可测的阴影……这些无形的丝线，仿佛正悄然收紧。
他走到后院，清冷的月光洒在那株樱花树上。指尖拂过微凉的泥土，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寻常阴气的锐利印记感再次藤蔓缠绕上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黏腻感。
“力量……还是不够。”吴砚舟低声自语，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攥紧了他的心脏。面对这些潜藏的危机，他引以为傲的修行速度似乎还不够快，现有的武器——短刀、长鞭、甚至那根得自探索模式的“七节灵鞭”——在面对更诡异莫测的敌人时，总感觉差了点意思。破甲？破邪？变化？他需要一件真正趁手、能应对多种局面的利器！
意念沉入脑海，下意识地点开了沉寂许久的系统面板。他习惯性地扫过善恶点余额（还债后剩余不多），又掠过经验条，最后停留在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角落——“积分商城”。
【积分商城】（当前积分：1000）
列表刷新出来，物品依旧寥寥。但在最顶端，一个闪烁着幽邃蓝光的物品图标，瞬间抓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图标是一根造型古朴、通体漆黑的短棍，两端镶嵌着暗金色的玄奥纹路，棍身流动着内敛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可能。
【如意·千机（残）】
类型：武器类灵器（核心组件）
品质：蓝色（上等）
特性：
1. 千机百变：核心可注入灵力塑形，意念驱动下，可随心变化为多种近战冷兵器形态（如刀、剑、鞭、锏、枪、棍等基础形态），形态变化流畅迅捷。当前形态强度与注入灵力成正比。
2. 破邪：材质特殊，蕴含一丝破灭阴邪的阳煞之力，对阴魂、怨念、诅咒等负面能量具有显着克制效果，攻击时可削弱甚至湮灭此类能量。
3. 碎甲：变化形态后，武器具备极强的物理穿透力，对能量护罩、坚固甲胄、特殊材质有额外破坏效果。（注：对高阶能量防御及特殊规则防护效果递减）
4. 灵性共鸣（微弱）：核心与使用者灵力存在基础共鸣，能略微增幅灵力传导效率，减少形态变化及攻击时的灵力损耗。
状态：轻微磨损（核心完整，部分高阶变化能力及灵性增幅能力暂时封印，需后续修复或提升核心等级解锁）
来源：？？？（古修士炼器遗存，核心结构精妙）
兑换积分：1000
描述：“形随心动，破邪碎甲。虽残，亦可斩魍魉。”
“嘶……”吴砚舟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起来！破邪！碎甲！千变万化！蓝色上等品质！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器吗？而且特性完美契合他《惊魂引》功法的破邪之力和实战中灵活多变的需求！虽然状态是“残”，部分能力封印，但核心功能完全可用！
1000积分！正好是他完成曾家连环自杀案、竹林血战百鬼幡后获得的任务奖励积分！他一直没舍得用，总觉得该换点更“实在”的东西，比如功法或者保命丹药。但现在，看着“如意·千机”的描述，他瞬间觉得，这就是最“实在”的！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潜力无限的成长型灵器！
没有丝毫犹豫！
“兑换！”意念落下，1000积分瞬间清零。
手中微光一闪，一股沉甸甸、冰凉凉的触感传来。低头看去，一根约莫一尺半长、通体漆黑如墨玉的金属短棍，静静地躺在他掌心。棍身入手温润又带着金属的冷硬，两端暗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脉动。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灵性联系，瞬间建立在他与这棍子之间。
吴砚舟屏住呼吸，尝试着将一丝《惊魂引》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
一声低沉悦耳的嗡鸣自棍身响起，漆黑的材质仿佛被激活，内部流淌起淡淡的乌金色光晕。他心意一动——
“剑！”
嗡鸣声骤然变得清越！短棍两端瞬间延伸、塑形，在乌金色光芒的包裹下，化作一柄刃长三尺、寒光凛冽的笔直长剑！剑身薄如蝉翼，却蕴含着惊人的锋锐与破邪气息！
“刀！”
光芒流转，长剑形态瓦解重组，瞬间化作一把厚背宽刃、气势沉雄的长刀！刀锋闪烁着碎甲乌光！
“鞭！”
长刀解体，棍身节节分离又瞬间重组延展，一条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冷光的九节钢鞭出现在手中，鞭梢轻颤，发出扰人心魄的低沉魔音！
吴砚舟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随心所欲！真正的随心所欲！虽然变化过程需要消耗灵力，且形态强度确实依赖他自身的修为，但这已经远超他的预期！有了它，近身战斗的灵活性和杀伤力将得到质的飞跃！破邪碎甲的特性更是如虎添翼！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如意”，意念操控它在短棍、长剑、长刀、钢鞭之间流畅切换，每一次形态变化都伴随着独特的嗡鸣声和灵力波动，如同臂使指。
“如意……好名字！以后就叫你‘如意’了！”吴砚舟低声笑道，心中因银卡和印记带来的阴霾被这件新得的利器冲散了大半。他抚摸着冰凉的棍身（此刻是短棍形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与灵性，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战意升腾而起。
“管你什么银卡，什么印记，什么幕后黑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将“如意”小心地收回储物袋中，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有了你，这修行路，我更有底气走下去了！”
月光下，少年身影挺拔，之前那点因暴富和未知压力带来的轻飘感，彻底沉淀下来，化为一股内敛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