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冰箱碎流言,刀锋照心湖(1/2)
“你不想让我补课吗?”见吴砚舟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反而神情微妙,孟殊文微微垂了头,声音轻轻落在课间的喧嚣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吴砚舟猛然回神,不是不想回应,而是女鬼通过御鬼符传来的精神感应正清晰无比地在他脑中刷屏——那两个笨贼,已经翻过围墙,踏进了他家的院子!他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补课!当然要补!谢谢大佬救命!”语气真挚又带着点手忙脚乱的急切。
孟殊文抬起眼,看到他脸上那点因走神被抓包而产生的懊恼和真诚,心头那点莫名的涩意瞬间散了,只余下一点温软的无奈。他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翻开语文习题册,指尖点了点上次圈出的几个语法难点。
吴砚舟松了口气,一边分出心神关注着家里“看门鬼”传来的实时转播,一边赶紧把注意力拉回眼前的课本。内心却在无声吐槽:这年头的小偷,都这么有“上进心”了吗?大白天冲业绩?
在张强和刘根宝看来,“职业前景”确实越来越黯淡。电信诈骗的朋友们生意惨淡,老头老太太也不好骗了。两个嘴笨但自认“有骨气”的贼,只能继续闷头干回入室盗窃的老本行。年底了,谁不想过个肥年?
“刘哥,真不用等到晚上?”张强蹲在吴砚舟家别墅外围墙的阴影里,看着午后还算亮堂的天光,心里有点发虚。阳光太盛,总觉得干坏事不够隐蔽。
刘根宝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带着老江湖的“智慧”:“晚上?晚上人家都在家!这高档小区保安眼睛毒得很,万一惊动了,咱哥俩就不是蹲号子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得吃花生米!”他拍了拍鼓囊囊的背包,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大件?白天谁搞那个!找现金!找珠宝!这家我打听得门儿清,就一年轻小伙和一年轻姑娘住着,买房那天,啧啧,全是旅行箱装现金点钞!点钞机都干冒烟了!绝对有硬货!”
“旅行箱……现金……”张强咽了口唾沫,那画面太美,瞬间压倒了恐惧,只剩下对“肥年”的憧憬。两人手脚麻利地翻过围墙,落在精心修剪过、此刻却显得有些荒芜的草坪上。
别墅门紧闭着。张强摸出工具,正准备撬锁,眼前的雕花木门却无声无息地……自己开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带着陈年灰尘和某种更深沉、更令人脊背发凉的腐朽味道,猛地从黑洞洞的门厅里拂面吹来。
张强僵在原地,汗毛倒竖。
“你小子今天手挺快啊!”后面的刘根宝不明所以,还夸了一句,顺手推开僵硬的张强,大大咧咧地就往里走。
“刘、刘哥……”张强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之前……传、传这房子闹鬼……该不会……”
“放屁!”刘根宝不耐烦地打断,回头鄙视地瞪他一眼,“干咱们这行的,走夜路比走大路还多,要有鬼早他妈撞八百回了!怂包!”他抬脚就迈进了门厅的阴影里。
张强却觉得头皮发麻。这房子太安静了,安静得死寂。光线明明能从落地窗透进来,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温度,冰冷得瘆人。最可怕的是,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地、黏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房子的装修是美式复古,透着钱的味道。两人目标明确,直奔主卧、书房和衣帽间——有钱人藏好东西的地方。路过客厅那面巨大的、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橘色艺术玻璃隔断墙时,张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僵了。
“刘、刘哥——!”凄厉的尖叫撕裂了别墅的死寂。
刘根宝猛地回头,顺着张强惊恐欲绝、直勾勾的视线看向玻璃墙。倒映在光滑橘色玻璃上的景象,让他这个自诩胆大的老贼也魂飞魄散——一个穿着破烂白裙、长发如枯草般披散的身影,正紧贴在他们身后!那张脸,青白浮肿,五官扭曲得超出了化妆能达到的极限,黑洞洞的眼窝仿佛淌着血,死死地“盯”着玻璃外他们的倒影!不是幻觉,那身影在玻璃上清晰得如同实体!
“啊——鬼啊——!”
凄厉的惨叫穿透别墅,也穿透了吴砚舟留在御鬼符上的精神印记,让他差点在习题册上画出一道长线。他嘴角抽了抽,强行忍住。嗯,看来“看门鬼”工作很到位,吓人业务相当熟练。
赵思怡接到辖区派出所电话时,正在图书馆啃一本厚厚的解剖图谱。电话那头警察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好笑:“赵女士吗?是这样,栖山国际别墅区保安抓到了两个入室盗窃未遂的小偷……对,就是您家那栋。人赃并获……呃,他们非说有鬼,吓得自己跑出来撞保安怀里了……您放心,房子没事,就是提醒您注意安全。”
“有鬼?”赵思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平静得无懈可击,“哦,大概是做贼心虚吧,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辛苦你们和保安同志了。”
挂了电话,他无奈地摇摇头,直接拨给吴砚舟。“家里进贼了,保安抓住了,说小偷被‘鬼’吓出来的。砚舟,你之前跟我保证的‘彻底解决’,该不会就是留了个‘看家护院’的吧?”他语气带着了然和一丝没好气。
电话那头传来吴砚舟讪讪的笑声:“嘿嘿……小姨英明!放心,绝对安全无公害!还能兼职防盗,多省心啊!你看效果多好!”语气理直气壮中还带着点小得意。
赵思怡扶额,彻底没脾气了。她收拾书本准备回宿舍,眼角瞥见不远处几个同专业的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走过去,立刻噤声,眼神躲闪。赵思怡没在意,他性子清冷,除了同宿舍和同导师的师姐,跟其他人交往极少。医学院女生本就少,课业又重,他之前课余时间全被打工占满,在系里几乎是个透明人。
直到下午,师姐约他去解剖楼帮忙整理新到的教学标本。在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准备室里,师姐一边戴上手套,一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次。
“师姐,有话直说吧。”赵思怡利落地套上一次性手术服,主动打破沉默。
师姐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思怡,你最近……是不是没去之前那些兼职了?我看你好像……嗯,轻松了不少?”
“嗯,只留了两个家教,时间宽裕多了。”赵思怡没多想,顺口回答。现在手头宽裕,吴砚舟每个月打到他卡上的补贴足够生活,更别说那小子还硬塞了五十万给他,美其名曰“零花钱”。想起吴砚舟拍着胸脯说“小姨我养你”时那副小暴发户的豪迈样,赵思怡眼底就忍不住漾起笑意。
师姐的目光却落在赵思怡身上那件剪裁精良、质地柔软的薄款羊绒大衣上,又扫过他脚上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短靴,还有旁边那个崭新的、质感极佳的通勤包。“这件大衣……是杨师兄女朋友同款吧?听说要八千多?”师姐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赵思怡动作一顿,瞬间明白了。他身上这些行头,从里到外,都是吴砚舟这个“包养人”强行给他置办的,替换掉了他穿了多年的旧衣。比起过去的朴素甚至寒酸,现在这一身,落在有心人眼里,确实刺眼。
“所以,”赵思怡的声音冷了下来,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啪”声,“系里现在都在传,我赵思怡被人包养了,是吗?”他转过身,清亮的眼睛直视着师姐,没有任何闪躲,只有被冒犯的冷冽。
师姐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支吾道:“也、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但传得挺广的,说什么的都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马上期末了,要是闹到辅导员那里……”
赵思怡心底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他家境不好,靠勤工俭学支撑学业和抚养吴砚舟,从未觉得低人一等。如今境况好转,竟引来这等龌龊猜疑!
“包养?”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没错,我现在是穿得起名牌了,还住别墅,寒假还打算去学车买辆好车开开。我家就是一夜暴富了,怎么了?犯法吗?”他顿了顿,看着师姐惊讶的眼神,语气斩钉截铁,“我搬家了,就在杉丞路栖山国际。师姐有空叫上几个要好的师兄同学,周末去我家玩,认认门!”
撂下这句话,赵思怡没再多看师姐复杂的脸色,转身大步离开了解剖室。然而,流言带来的阴霾并未消散。晚上回到宿舍,气氛更是诡异。一个平时关系尚可的室友拿着他新买的、吴砚舟送的某贵妇品牌护肤品小样,一边往手上抹,一边酸溜溜地说:“思怡现在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这香味儿,这质感,啧啧,贵的就是好。不像我们,只能用用大宝。”
赵思怡正在整理书桌,闻言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却带着刺:“好用你就多抹点,反正也是你硬要‘借’去的。不过提醒一句,脸大,省着点用,我可没义务供着你。”
那室友脸色瞬间涨红,旁边另一个室友立刻小声嘀咕:“神气什么呀,还不是靠……”
“靠什么?”赵思怡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那个嘀咕的室友,“靠我自己努力?还是靠我家人有本事?有胆子就把话说完!”
宿舍里瞬间死寂。被怼的室友眼圈一红,又气又恼地别过脸。赵思怡胸口堵得发闷,晚饭也没了胃口。他烦躁地拿起手机,在微信上噼里啪啦给吴砚舟发了一串消息,把今天的憋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末了愤愤地加了一句:“你送的这套玩意儿据说一两千呢!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几次!借了还得听酸话!气死我了!”
手机那头的吴砚舟正为一道完形填空抓耳挠腮,看到小姨的信息,“啪”地把笔拍在桌上。小姨被欺负了?!这还得了!他吴砚舟罩着的人,也有人敢给气受?
他立刻切换聊天框,戳开王千惠的头像:“惠惠!十万火急!江湖救急!”
听完吴砚舟言简意赅的描述,王千惠那边瞬间兴奋起来:“包养流言?这剧情我熟啊!经典打脸桥段!这时候就该男主角闪亮登场!开辆拉风的跑车,最好再捧束巨大的玫瑰,直接杀到宿舍楼下,在万众瞩目之下深情宣告:‘他是我的女人!’谣言不攻自破!霸道总裁范儿懂不懂?”
吴砚舟嘴角抽搐:“……男主角?我就是那个‘包养人’!”
王千惠噎了一下:“呃……那、那性质不一样了……要不你找李子亦友情出演一下?假装是你小姨女朋友?不行不行,他看着太嫩,不像能包养大学生的款……曾佩佩呢?他有没有帅气的哥哥?孟殊文家有没有靠谱的成年男性亲戚?唉,可惜我是独生女……”
吴砚舟:“……”他觉得自己找王千惠商量就是个错误!这都什么馊主意!
“实在不行,就让你小姨对外宣称中彩票了呗!”王千惠最后给出一个朴实无华(且毫无说服力)的建议。
吴砚舟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小姨发来的那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一股护短的劲儿直冲天灵盖。中彩票?太low!找演员?太假!他吴砚舟解决问题,向来喜欢简单粗暴有效!
一个绝(幼)妙(稚)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第二天放学,孟殊文照例收拾书包准备跟吴砚舟去他家补课。“今天还去你家?”他问,习惯了那边的清静。
吴砚舟却没立刻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孟殊文,你家……是不是有专职司机?”他记得孟家似乎给这个宝贝孙子配了专车。
孟殊文愣了一下,点点头:“嗯,陈叔每天接送我。”
“能借我用用吗?就一会儿,送点东西。”吴砚舟眼神亮晶晶的。
孟殊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爽快答应:“可以。”他一个电话,那辆低调沉稳的黑色迈巴赫轿车很快就停在了校门口。
吴砚舟对车没什么研究,只认得车标。他借车纯粹是因为觉得自己要带的东西体积有点尴尬,打车怕司机不乐意。孟殊文和司机陈叔看着他从家里吭哧吭哧搬出一个半人高的老旧单门冰箱时,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冰箱款式陈旧,外壳都泛黄了,是以前老房子留下的唯一大件电器。
“呃……吴同学,这……”陈叔看着自家豪车纤尘不染的后备箱,欲言又止。
“没事陈叔,塞得下!”吴砚舟力气大得惊人,轻松把冰箱侧着塞了进去,又顺手抄起靠在墙角的扫帚和一个大号搬家纸箱扔进后座。
孟殊文全程沉默地看着,眉头微蹙,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子一路驶进赵思怡所在的医科大学。开放式校园管理宽松,奔驰车直接开到了赵思怡宿舍楼下。正值傍晚,宿舍楼下人流如织,打水、买饭、情侣依依惜别,热闹非凡。一辆锃亮的黑色大奔停在女生宿舍门口,瞬间吸引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阳台窗户上探出不少脑袋,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吴砚舟推门下车。他穿着附中校服外罩的灰色毛呢外套,里面是浅灰色羊绒衫和蓝色牛仔裤。脱胎换骨丹带来的蜕变加上修行后淬炼出的气质,让他即便站在一群大学生中间,也如同鹤立鸡群,自带一股清冽又坚韧的气场。
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轻松地将那个旧冰箱提了出来,“砰”地一声墩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吓了周围人一跳。
“砚舟?你干嘛?!”赵思怡收到消息急匆匆跑下楼,看到这架势,尤其是吴砚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短棍,心头警铃大作。
“小姨,你宿舍那几个‘好’室友在吗?”吴砚舟扬声问,目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清澈的声音穿透嘈杂。
赵思怡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做什么?”不祥的预感成倍放大。
“不做什么呀!”吴砚舟粲然一笑,露出小白牙,在无数目光聚焦下,右手胸口一抖!
“铿——!”
一声清越的金属嗡鸣!那根黑色短棍瞬间延展、组合,化作一柄寒光凛冽、刃长近四尺的笔直长刀!刀身反射着宿舍楼的灯光,流泻出森冷的锋芒!
“嚯——!”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不少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吴砚舟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眼神一凝,周身那股在特训和实战中磨砺出的锐利气势骤然爆发!胸口翻转,长刀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银色匹练!
“唰!唰!唰!唰!”
刀光如惊雷掣电,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力量与速度带来的恐怖切割力!刀锋过处,那台老旧的冰箱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豆腐,瞬间四分五裂!塑料外壳、金属内胆、冷冻管、压缩机……所有零件在刀光中化为大小不一的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爆炸轰开,哗啦啦散落一地!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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