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子弹疑云(1/2)

傍晚的指挥部像浸在浓墨里,煤油灯的光拧着松烟味往人鼻子里钻,肖建军攥着那本带“夜莺”印的小本子,指节在桌沿磕出细碎的响。灵儿坐在他腿上,舔着橘子糖的糖纸,目光黏在柱子上绑着的三个敌人身上——他们的灰布衫沾着草屑,裤脚还挂着树林里的苍耳,其中一个的眼睛肿得像颗泡发的桃,是早上被毛球的辣椒弹呛的。

“说!‘夜莺’是谁?”李政委把粗瓷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渍在作战地图上晕开个暗褐色的圆。

肿眼睛的敌人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嘴角扯出抹阴笑:“老子不知道什么鸟不鸟的,有种就毙了我!”

肖建军的手按在腰间的驳壳枪上,指节泛着青白:“你以为我不敢?”

“爸爸!”灵儿突然拽他的衣角,小短腿蹭着地面滑下来,趔趄两步跑到敌人跟前——她蹲在肿眼睛的敌人脚边,手指扒着他的裤袋,像在翻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糖果盒,“虎子上次把玻璃弹珠藏裤袋里,我翻了三遍才找到!”

肿眼睛的敌人慌了,挣扎着踢腿:“小丫头片子!你敢碰我?”

黑豹猛地扑过去,前爪按在敌人的膝盖上,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敌人立刻僵住,连呼吸都缩成了细弱的丝线。

灵儿的小爪子从敌人裤袋最里面抠出个硬邦邦的东西,举起来对着煤油灯晃:“爸爸你看!是子弹壳!”

那枚黄铜子弹壳泛着旧旧的光,底部刻着个蜷缩的“夜莺”图案,像只被踩扁的鸟。肖建军接过时,指尖突然颤了——去年秋天,肖若兰带着灵儿去三道沟的破教堂做礼拜,回来时灵儿攥着个一模一样的子弹壳,肖若兰看到后脸色煞白,把子弹壳塞进她的红棉袄口袋,说“灵儿,以后再看到这个,一定要跑,找爸爸。”

“灵儿,你在哪里见过这个?”肖建军蹲下来,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灵儿摸着胸口的空间珠——刚才翻口袋时,珠子突然热起来,像妈妈以前捂她手的暖炉。她歪着脑袋想:“去年秋天,妈妈带我去教堂,我在台阶上捡的!妈妈把它收起来了,说不许我告诉别人!”

李政委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凑过去盯着子弹壳:“教堂?就是那座屋顶漏雨的破教堂?上个月王大爷说听见里面有动静,像有人在敲木板。”

绑在中间的敌人突然疯狂挣扎,绳子摩擦着柱子发出刺耳的响:“你们别想碰教堂!夜莺大人会用毒针射穿你们的喉咙!”

肖建军的手猛地攥紧子弹壳,黄铜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去年肖若兰就是被一根细得像筷子的毒针射中,送到卫生队时,嘴唇已经紫得像茄子。

灵儿看着爸爸的脸色,突然踮起脚攥住他的手——她的手小小的,像块晒暖的红薯:“爸爸,我不怕毒针,我有黑豹,黑豹会咬坏人的手!”

黑豹像是听懂了,仰头“汪”了一声,尾巴晃得像面小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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