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庆功宴上,暗藏杀机(2/2)
其中一个人穿着仓曹小吏的服饰,衣角沾了点麦麸,王临认得他,叫李三,平时管粮仓的出入登记,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会干这种事。另一个人背对着他,穿着普通的布衣,身形有点熟悉——他的靴子有个破洞,鞋底沾着泥,王临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不是之前被独孤凤军法处置的张诚的旧部吗?张诚因为私吞粮草被斩了,他的旧部也被关押在仓外的牢房里,怎么会在这里?!
王临的脑子“嗡”的一声,警铃大作。张诚的旧部?仓曹小吏?他们要劫粮?背后的“主人”是谁?是宇文阀?还是李密那边的人?或者是其他想打黎阳仓主意的势力?
他不敢再等,怕被发现,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脚步轻得像猫。回到回廊上,他还能听到假山后面的低语声,却不敢再听,快步往仓廪署走。
走进署内,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划拳声、笑声、酒气混在一起,和外面的寂静像两个世界。王临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端起碗,喝了口酒,却没尝出任何味道——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很快就找到了李三。
李三坐在角落里,手里端着碗,神色如常地喝酒,偶尔还和旁边的人说两句话,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可王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攥着,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显然是在等消息。而张诚的那个旧部,却没在宴会上——想必是怕被认出来,早就走了。
王临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赵锋。赵锋正赢了划拳,得意地大笑,被他一碰,转头看他:“怎么了?”
王临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盯紧那个穿仓曹服饰的,叫李三。别惊动他,看他一会儿跟谁走,查他最近和谁接触,特别是有没有和外面的人联系。”
赵锋的笑容瞬间收了,眼神一凝,顺着王临的目光看向李三,然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端起碗喝了口酒,掩盖住眼底的严肃。
接下来的宴席,王临再也没心思参与。他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却全是假山后面的对话。白马渡地势险要,两边是陡峭的山壁,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官道,是设伏的绝佳地点——如果对方在那里动手,赵锋带着两百弟兄,恐怕很难应付。更可怕的是,李三是仓曹小吏,管着粮草的出入,说明对方的内应已经渗透到了仓城的管理层,这比外面的敌人更危险。
独孤凤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她坐在对面,没怎么喝酒,目光时不时落在王临身上。见他一直盯着李三,端着碗却没动,她皱了皱眉,悄悄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王临迎上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一会儿说。
独孤凤看懂了,没再追问,却把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她知道,王临不是个会无端紧张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庆功宴在亥时末结束。将士们和流民代表陆续散去,有人喝多了,被同伴架着走,嘴里还哼着歌;徐世积喝得有点醉,被参军扶回了住处。王临等众人都走了,才拉着赵锋往自己的住处去,独孤凤也跟了上来,脚步很轻,却没让人忽略。
“你也来?”王临回头看她,有点意外。
“你刚才不对劲,”独孤凤直言不讳,“肯定是有事,我不能不管。”
王临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暖了一下——他知道,独孤凤虽然看着冷,却是个极负责任的人。“好,一起说。”
三人回到王临的住处,一间小小的木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王临点上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桌上的地图——那是黎阳仓周边的路线图,上面用墨笔标着粮草运输的路线。
“赵锋,你先去查李三,”王临把地图铺开,手指点在“白马渡”三个字上,声音沉得像夜,“三天后粮草要经白马渡走官道,刚才我在假山后面听到李三和张诚的旧部密谈,他们要在白马渡劫粮,还说‘主人’会安排人对付护卫。”
赵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张诚的旧部?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出来?还有李三,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是个内鬼!”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王临打断他,“你尽快查李三最近和谁接触,特别是有没有人帮张诚的旧部逃出牢房。另外,你再调些可靠的弟兄,暗中跟着李三,看看他会和谁接头。”
“明白!”赵锋攥了攥拳头,“我现在就去办,绝不放过这两个叛徒!”
赵锋走后,屋里只剩下王临和独孤凤。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白马渡那边,我去安排,”独孤凤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带一队精锐,提前去白马渡埋伏,等他们动手,就包抄他们。”
王临抬头看她,眉头皱了皱:“太危险了,对方的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用什么手段。”
“你怕我出事?”独孤凤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不像平时的锐利,倒多了点温柔。
王临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别开脸,看着地图:“不是怕你出事,是怕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在明,对方在暗,得谨慎。”
独孤凤走到桌前,俯身看着地图,她的头发垂下来,离王临的肩膀很近,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我知道谨慎,”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白马渡”旁边的山壁,“这里我去过,山壁上有很多隐蔽的山洞,可以藏人。我带五十个弟兄,提前一天去,藏在山洞里,等粮草队到了,对方动手,我们再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的呼吸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