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纺织村里的女诸葛（1/2）

离了漕帮，车队并未继续沿运河主干道南下，而是依着林墨轩手中那份日益详尽的商路图，折向西南，深入中原腹地。数日后，抵达了素以“清水出细丝”闻名的清溪村。

然而，预期中织机声声、桑麻遍野的繁荣景象并未出现。村口那架巨大的水车无力地转动着，溪水虽清，却映不出几张笑脸。村落里一片压抑的萧条，许多户人家门前织机闲置，蒙着薄尘，村民面上大多带着愁苦与麻木。

卫清风借故与村口老槐树下的老汉攀谈，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探明了缘由。症结在于村中技艺最精湛、最具巧思的年轻织女巧姑。她苦心孤诣，改良织机，独创出一种在光下能随角度变换流光溢彩的流光锦织造技法与配套花样，本可带领全村致富。不料，这技艺被州城里势力庞大的商户锦绣阁派来的探子学了去，反手便利用其与州府织造局的密切关系，抢先完成了花样备案，取得了官府的文书凭证，继而倒打一耙，反告巧姑与清溪村村民侵权仿造，勒令他们不得再织造销售类似织物，否则便要送官究办，断了全村最主要的财路。

沈寰宇闻言，眉宇间已有怒色。林墨轩则冷静分析：“锦绣阁此举，是典型的倚仗权势，行巧取豪夺之事。他们卡住了备案这一环，便在法理上占了先机，我们若硬碰，纵使能赢，也耗时日久，村民们等不起。”

京禧静默片刻，目光扫过那些面带绝望的村民，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神却依旧倔强的巧姑身上。她转向林墨轩，声音清晰而冷静：“林公子所言极是。既然此地的规则已被权势扭曲，为我们所用，那么我们便不能在其设定的棋盘上对弈。需跳出此局，另立规则。”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一，请林公子即刻修书，动用林家贯通南北的商业影响力，不必在本地州府纠缠，直接前往更高层级、商事法规更为明晰严谨的扬州府，为巧姑的所有新花样、新技法进行正式登记，取得更高层面的合法身份。其二，”她看向顾知微，“请微儿发挥生花妙笔，为巧姑和这流光锦编织一个故事——就说是前朝织造官因战乱流落民间的后人，所承乃失落民间的宫廷绝艺，务必典雅动人，突出其独一无二。” 接着又对赵婉儿道：“婉儿，你的‘永泰风味舆图’在各地闺阁与文人雅士中已有声名，可借此将这个故事悄然散播出去，为其赋予文化底蕴与雅趣。”

最后，她对林墨轩道：“成立清溪织造坊，此后，‘清溪织造坊’不廉价售卖原始坯布，而是由巧姑主导，精心设计、制作成款式新颖的成衣、精美手帕、雅致扇面、小巧香囊等高端礼品，所有成品皆绣上‘清溪织造坊’的独特标记。货品直接由林家的商路，销往京城、江南等富庶之地，完全避开锦绣阁在本地及周边地区的势力范围与价格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