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龙骨棋局,夜探宗人府(1/2)

议事厅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后自尽了?”林笑笑瞪大眼睛,下意识抓住萧玦的衣袖,“这怎么可能?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关在宗人府吗?”

萧玦面色沉冷如冰,对来报的侍卫道:“详细说。”

侍卫单膝跪地,语速急促:“回王爷,今晨卯时初,宗人府看守按例送早膳,发现静室门窗从内紧锁,呼叫无应。破门而入后,见太后……梁上白绫,已气绝多时。桌上以血书八字,墨迹未全干。看守称子时巡查时还听见内有动静,寅时换班前最后一次巡查,静室已无声响,但未敢擅入。”

“从子时到寅时……”萧玦指尖在桌上轻叩,“两个时辰。看守可发现异常之人进出?”

“宗人府昨夜当值十二人,皆称未见外人。但……”侍卫迟疑道,“卑职查验现场时发现,静室后窗的插销内侧,有极细微的刮痕,像是用薄刃从外挑开过。窗外是后院荒草丛,地面泥土松软,却……无任何脚印。”

林笑笑倒吸一口凉气:“无脚印?轻功高手?还是……”她脑中闪过那些神出鬼没的“影阁”刺客。

萧玦挥手让侍卫退下,看向桌上那枚黑帆令牌和江南密报,眸色深不见底:“‘龙骨现世,天下易主’。这八字,与其说是遗言,不如说是……战书。”

“皇叔的意思是,太后不是自杀,是他杀?而且是黑帆会灭口后,故意留下的讯息?”林笑笑反应极快。

“或是灭口,或是……”萧玦顿了顿,“金蝉脱壳。”

“什么?!”林笑笑惊得差点跳起来,“假死?”

“未必没有可能。”萧玦走到窗边,晨光已完全透入,将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太后经营多年,在宫中、朝中乃至江湖都有暗桩。宗人府虽戒备森严,但若黑帆会真有‘影者’潜入,助她假死脱身,并非天方夜谭。毕竟,一具‘太后’的尸体,比一个活着的囚犯,对他们后续计划干扰更小。”

林笑笑脑子飞快转动:“但如果她假死脱身,为什么要留这么句耸人听闻的话?这不是故意引我们注意‘龙骨’吗?”

“这正是高明之处。”萧玦转身,目光锐利,“若她真死了,这话便是遗言,可搅乱人心,制造恐慌,为黑帆会的行动造势。若她没死……这话便是挑衅,也是阳谋。她料定我们得知‘龙骨’线索后必会追查,而追查,就可能踏入他们布好的局。”

他走回桌边,手指点在那份江南密报上:“海图、‘钥匙’、太后‘遗言’,时间如此巧合。黑帆会分明是故意将线索抛到我们面前,引我们前往那所谓的‘神陨之地’。”

林笑笑皱眉:“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必是龙潭虎穴。不去……”萧玦看向她,语气凝重,“黑帆会既认定你是‘钥匙’,便绝不会罢休。今日他们能潜入宗人府‘杀’太后,明日就可能潜入皇宫对你下手。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所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顺着他们的‘邀请’,去看看这‘龙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林笑笑接话,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皇叔,我跟你去!”

萧玦看着她毫无惧色、反而隐隐兴奋的模样,心头那点凝重竟被冲淡了些许。他无奈摇头:“你可知此去何等凶险?海上风浪、未知之地、黑帆会埋伏,还有那虚无缥缈的‘龙骨’……”

“知道啊!”林笑笑理直气壮,“所以才更要去!皇叔你想,我是‘钥匙’对吧?没我这‘钥匙’,他们就算到了地方也开不了门吧?那我就是最重要的筹码啊!你把我留在京城,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派一堆影阁刺客来抢人,你不在,谁能挡得住?还不如带在身边,咱们黄金搭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一副“我很能打”的样子。

萧玦被她这歪理说得一时语塞,但细细一想,竟有几分道理。留她在京城,确实更危险。他沉默片刻,终于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海上航行非比陆地,需筹备船只、人手、物资,还要稳定朝局。北境虽暂安,狄戎元气大伤,但朝中太后余党未清,江南苏家虽倒,但其背后与黑帆会的勾连网未必全断。我们若离京,京城需有绝对可信之人坐镇。”

“小皇帝啊!”林笑笑脱口而出,“阿澈经过这次守城,成长很多了!还有杨老将军他们辅佐。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出趟远门……呃,可能有点远的远门。”

萧玦沉吟:“陛下年幼,尚需历练。杨老将军忠勇,但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朝中需一文一武,稳持大局。”

“文官……沈追?”林笑笑眼睛一亮,“如果他能找回记忆,以他的能力和对黑帆会的了解,坐镇京城再合适不过!而且他是沈将军之子,军中也有威望。”

提到沈追,萧玦眼神微动:“前提是,能找到他,且他……心向朝廷。”他拿起那枚黑帆令牌,“这令牌,或许是找到他的关键。”

“那我们还等什么?”林笑笑性子急,“现在就去查太后……呃,太后‘遗体’?还有宗人府现场!说不定有线索!”

萧玦看了看窗外天色:“你一夜未眠,先去休息。本王需进宫面圣,禀报北境战况及……太后之事。午后,我们再一同去宗人府。”

“我不困!”林笑笑嘴硬,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萧玦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语气不容置疑:“去睡。这是命令。”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笑笑,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你必须保持精力。”

这难得的温和语气让林笑笑耳根微热,嘟囔道:“知道啦……那皇叔你也别忘了休息,你比我累多了。”

“嗯。”萧玦应了一声,目送她带着宫女离开,才转身对门外道,“备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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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宗人府。

气氛肃杀。太后的“遗体”已移入冰室,等待仵作验看。萧玦和林笑笑直接来到了那间出事的静室。

静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梁上那截白绫还未取下,在透过高窗的光线下投下诡异的影子。桌上,一张宣纸铺开,上面八个血字殷红刺目——“龙骨现世,天下易主”。

林笑笑凑近细看,鼻子动了动:“这血……有点怪味。不完全是血腥味。”

萧玦也俯身观察:“色泽偏暗,浓稠不均。太后若咬指或割腕取血,血量有限,书写时血迹应渐淡。但这八字,色泽深浅一致。”他指尖轻触纸面边缘,“纸是宗人府提供的普通宣纸,墨……并非砚台研磨,而是直接以血书写。但血中,似乎掺了别的东西。”

一名玄衣卫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从静室搜出的零星物品:一支未用过的毛笔,半盏冷茶,一个空碗,以及……几片不起眼的、干涸的暗红色花瓣碎片,落在桌脚不易察觉的缝隙里。

林笑笑捡起一片花瓣碎片,对着光看:“这花……好像不是宫中常见的。颜色暗红,近乎紫黑,花瓣质地厚,边缘有细微锯齿。”她脑中飞快搜索现代植物学知识,“有点像……石蒜?或者某种海外品种?”

萧玦接过碎片,仔细端详,又放在鼻下轻嗅,眉头蹙起:“有极淡的异香,与血书上的怪味相似。”他看向玄衣卫,“去查,近日宫中、京城花市,可有人购入或见过此类花卉。还有,太后入宗人府时,随身物品可检查过?”

另一名玄衣卫禀报:“回王爷,太后入宗人府时,除身上衣物首饰,仅携带一小包私人物品,已查验登记,无非是几件换洗衣物、日常梳洗之物,并无特别。但……”他迟疑道,“昨日傍晚,太后曾要求沐浴,看守依例送去热水与干净衣物。其间约半个时辰无人监视。之后送回的木桶、水盆等物,属下已令人仔细检查,暂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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