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凯旋生变，追影迷踪（1/2）

寅时三刻，晨光未透，京城北方的官道上便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黎明前的最后寂静。

城楼上值守了一夜的士兵们顿时精神一振，伸长脖子眺望。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道玄色的洪流撕裂了灰白的天幕，如同锋利的箭镞，朝着京城疾驰而来！旌旗虽有些残破，但那杆熟悉的、绣着金色夔纹的玄色王旗，在晨风中猎猎招展，格外醒目！

“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援军到了！开城门！快开城门！”

欢呼声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从城头蔓延到城内。疲惫不堪的守军和担惊受怕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翘首以盼。

林笑笑也是一夜未眠。她换了身干净的宫装，重新梳洗过，但眼底的疲惫与血丝却难以掩饰。她站在北城门的城楼前，双手紧握在身前，指节微微发白，目光死死锁住那支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最前方，那道挺拔如松的玄色身影。

是他！真的是他！平安回来了！

【心理活动：林笑笑：皇叔！终于回来了！瘦了……好像还黑了点……不过更帅了！等等，林笑笑你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骑兵队伍在护城河外勒马。萧玦一马当先，玄甲染尘，披风破损，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眉宇间带着长途奔袭和连日鏖战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越过吊桥、望向城楼时，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骤然点燃的星辰，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林笑笑的身上。

四目相对。

隔着喧嚣的人群，隔着护城河的薄雾，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后重逢的恍惚，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庆幸、难以言喻的牵挂，以及劫后余生的万语千言。

萧玦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依旧。他没有理会上前迎接的官员将领，径自大步流星穿过刚刚放下的吊桥，走上城门甬道，一步步，坚定地朝着城楼走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屏息看着这位刚刚在北方取得辉煌胜利、又星夜驰骋数百里回援的摄政王。他周身带着尚未散尽的沙场煞气和风尘仆仆的凛冽，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林笑笑看着他从楼梯口出现，一步步走近，心脏跳得飞快，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她想说点什么，比如“皇叔你回来了”，或者“辛苦了”，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走近。

萧玦在她面前三步处停下。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此刻微微低头看着她，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确认她完好无损，甚至连之前在城头沾染的血污都已洗净，那紧绷的唇角才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

“你做得很好。”他开口，声音因疲惫和干渴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赞许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京城守住了，比我预想的……更好。”

这简短的肯定，却比任何华丽的褒奖都让林笑笑受用。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扬起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想把那点泪意憋回去：“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在守城！本宫出马，一个顶……呃，顶好多！”

她这强装轻松、却又带着点小小得意的模样，让萧玦眼底那抹柔和终于扩散开来，化作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但指尖动了动，终究还是收了回去，只低声道：“瘦了。”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终究记得身份场合。

林笑笑却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步，大胆地拽住了他玄色披风的一角，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皇叔你也瘦了！还黑了！不过看起来更厉害啦！北境的事我都听说了，阵斩叛徒，大破狄戎，太厉害了！就是……沈将军他……”她语气低落下去。

提到沈重山，萧玦的眼神也沉郁了一瞬。他点了点头：“沈将军忠勇，以身殉国，本王已上奏请旨，追封厚恤。”他顿了顿，看向林笑笑，“他临终所托之物……”

“在这里！”林笑笑连忙从袖中取出那个油布包，小心地打开，露出那枚黑色的令牌，“皇叔你看，这令牌正面是黑帆，背面有沈大人刻的字。”

萧玦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他仔细看着正面的黑帆船与暗纹龙形，又翻到背面，指尖抚过那个清晰的“追”字刻痕，眉头紧锁。

“这黑帆图案，与我们在西域及沿海搜集到的、关于‘黑帆商会’的零星情报相符。”萧玦沉声道，“此商会行事诡秘，触角遍及海外，财力雄厚，且似乎对中原古物、地脉龙气之说颇有兴趣。沈将军潜伏狄戎三年，能接触到这等核心之物，并不奇怪。”

“那这个‘追’字……”林笑笑迟疑道，“是沈大人自己刻的？还是别人刻的？他……他真的和黑帆商会有牵连吗？”

萧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目光扫过周围竖着耳朵的官员将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峻：“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诸位辛苦，狄戎虽暂退，但善后事宜繁多，还需诸位尽心。”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称是，各自散去忙碌。

萧玦对林笑笑低声道：“随本王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城门楼内的临时议事厅。屏退左右，只留下绝对心腹的玄衣卫在门外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