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冥河本源（1/2）

连那株并蒂花，似乎都在战后魂灵们激昂的集体意念冲刷下，开得更加舒展，散发出的微弱辉光，隐隐与领域核心的“新契”符文产生着更清晰的共鸣。

墨规的玉简几乎要被写满。他记录下的，不仅仅是战斗数据，更是这种前所未见的“领域认同度”与“规则生命化”的迹象。他看向林渊规则聚合体的眼神，已经彻底从审视的观察者，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见证者，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

然而，真正的风暴眼，往往在平静之后。

就在领域内弥漫着胜利余韵，魂灵们开始自发清理战场、修复边界时——

忘川河，那亘古浑浊、奔流不息的河水，毫无征兆地，在这一段流域，静止了。

不是减缓，是彻底的静止。如同时间凝固，厚重的、粘稠的暗红色河水如同巨大的果冻，一动不动。连河面上原本漂浮的哀嚎魂影，都僵在了原地，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扭曲姿态。

绝对的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

钉子瞬间绷紧了身体，手中“源书”光芒内蕴，如临大敌。末幽的灵识网络也传递来所有魂灵的极度不安。墨规停下了笔，抬头望向那凝固的河面，古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林渊的规则聚合体光芒收敛到了极致，如同蛰伏的星辰。他能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的怨灵集群、甚至比看门人全盛时期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本质”的意志，正从那凝固的河床深处，缓缓苏醒。

这不是攻击的前兆，这是某种存在的……“注视”。

终于，静止的河面中心，缓缓凸起，形成一个平滑的弧度。然后，弧度裂开，没有水花，只有纯粹的黑暗。一双巨大到难以形容、完全由最深邃的冥河本源构成的“眼睛”，从黑暗的裂口中“睁开”，漠然地“望”向了“新契之域”。

没有情绪，没有意志的传达，仅仅是“存在”本身带来的规则碾压，就让领域的屏障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刚刚修复的区域，再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冥河意志的具象化！

与之前那缕窥探的意志碎片截然不同，这是冥河血海真正本源的、一丝意识的投注！它所代表的是地狱最原始、最混沌、最不容违逆的“存在”法则之一！

“……异数……”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直接在规则层面响起的“声音”，并非质问，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切都显得渺小而脆弱。领域内那些由魂灵创造出的“实在”痕迹，仿佛随时会像泡沫般幻灭。

压力如山崩海啸！

钉子的膝盖在发抖，不是恐惧，而是灵魂层面承受不住这种位格上的绝对差距。末幽的灵识之火几乎要熄灭。连墨规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判官袍下的规则之躯微微震颤。

唯有林渊。

他的规则聚合体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缓缓亮了起来。

不是对抗的光芒，而是一种奇异的、如同镜面般折射的光芒。他核心的“新契”符文，不再强调自身的“定义”，而是开始模拟、解析、映照那来自冥河本源的规则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