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冥河本源（2/2）

“新契”的真谛，在于“契约”，在于“连接”，在于对“规则”本身的理解与运用，而非蛮力的对抗。

“冥河……”林渊的意念，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递到了那双“眼睛”之前，“……你的‘混乱’，与我的‘秩序’，并非绝对的对立。”

他主动将之前展示给那缕窥探意志的、关于“新契”如何有序引导、转化冥河之力的规则模型，更加清晰、更加本质地呈现出来。同时，他也将领域内，那些由魂灵创造、并因此与冥河转化之力产生微妙共鸣的“实在”节点（如那株并蒂花所在的小区域）的状态信息，一并传递过去。

他在向冥河本源展示一种可能性：一种不抹杀其存在，反而能将其狂暴力量纳入有序循环，并以此滋养出“存在”与“创造”的可能性。

这不是臣服，也不是挑战。这是一种……“提案”。

那双由冥河本源构成的巨眼，依旧漠然，但林渊能感觉到，那纯粹的“注视”中，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本能的……“疑惑”？或者说，是对某种“未知演变”的短暂停滞。

“……有趣的……‘束缚’……”

良久，那规则的“声音”再次响起，含义难明。随即，巨大的“眼睛”缓缓闭合，重新沉入那裂开的黑暗之中。

静止的忘川河水恢复流动，仿佛刚才的凝固只是一场幻觉。河面上的魂影继续哀嚎漂流，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状。

但那恐怖的注视感消失了。

领域内，死寂一片。所有魂灵，包括钉子、末幽、墨规，都仿佛刚从一场无法理解的宏大梦境中惊醒，浑身冷汗（如果他们有的话）。

林渊的规则聚合体光芒缓缓平复。他知道，刚才那一瞬，他游走在彻底湮灭的边缘。冥河本源的意志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不满，也足以将他连同整个领域抹去。

但它没有。

它只是觉得“有趣”，像是一个古老的存在，瞥见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束缚自身力量的新奇方式。

“主人……那是什么？”钉子的声音干涩。

“地狱的根基之一。”林渊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显深沉，“我们……引起它的注意了。不是敌意，也非善意，仅仅是……注意到了。”

他“看”向墨规，后者的玉简摊开着，上面关于“冥河本源意志显现”的记录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一切无法被任何既有规则描述。

“墨规先生，”林渊平静道，“请记录：新契之域，于今日，获冥河‘一瞥’。”

他知道，这次“注视”，比击退万千怨灵，比获得阴司默许，都更具分量。

它意味着，“新契”的秩序，已经真正触及了这地狱最深层的规则。从此，他们不再是边缘的“变量”，而是棋盘上，一颗连执棋者都无法忽视的……新棋子。

风，似乎从更深处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