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霓裳护主跳江 三皇子率人救援(1/2)

霓裳护主跳江 三皇子率人救援

(丑时,淮河支流的水面。两艘救生艇像被狂风揉皱的残叶,在湍急的水流里剧烈颠簸。冰冷的河水顺着船舷的裂缝往里渗,舱底很快积了半尺深的水,踩在里面,寒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窜,冻得人牙齿打颤。九殿下将装着罪证的油布包紧紧塞进怀里,用腰带勒了三道,确保不会被水浸湿。他的指尖早已冻得发紫,却仍牢牢抓着船舷边缘,目光警惕地扫过漆黑的水面——刚才那几个死士虽然被霓裳杀退了一个,剩下的四个说不定还在附近潜伏。)

“陆渊,测测水深。”九殿下的声音有些发哑,被河风灌得带着些微的颤音。前方水面隐约浮出黑黢黢的轮廓,像是礁石的影子,在夜色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陆渊应声,抓起船桨探入水中,木桨刚往下送了半尺就“咚”地撞上了硬底。他脸色骤变,手里的船桨差点脱手:“殿下,水浅了!前面怕是有浅滩!”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前面那艘救生艇猛地撞上礁石,船底瞬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河水“哗哗”往里灌,像是有人在船底凿了个泉眼。艇上的侍卫们惊呼着往后面的船爬,却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东倒西歪,一个没抓稳就跌进水里,发出短促的呼救声。

“抓紧了!”霓裳的声音穿透水声,她手中软剑“噌”地出鞘,剑光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缠住前面艇上一个侍卫的腰带。她猛地往后拽,那侍卫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呛着水被拖过来,刚抓住船帮,就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水下窜出,手里的短刀泛着寒光,直刺九殿下心口!

“小心!”霓裳想也没想,纵身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那一刀。“噗嗤”一声,刀锋没入半寸,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青色裙衫。她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刺穿了黑影的咽喉,剑刃抽出时,带出一股滚烫的血,溅在冰冷的水面上,漾开一片暗红。

“霓裳!”九殿下心胆俱裂,伸手去扶她,却见更多黑影从水里冒出来,足有七八个,手里都握着凿子和短刀,显然是李嵩派来的死士——他们刚才一直潜伏在水下,等的就是救生艇靠近浅滩、行动不便的这一刻。

“陆渊,带殿下走!”霓裳推开九殿下,软剑舞成一团银花,将围上来的死士逼退两步。她后背的伤口在水里泡得发白,血混着河水往下淌,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肉里搅动,可她的动作却丝毫未慢,剑剑直指死士要害。

陆渊咬着牙,抓起船桨往岸边划:“兄弟们,护住殿下!”几个侍卫立刻挡在九殿身前,拔出佩刀与跳上船的死士缠斗,刀光剑影在狭小的救生艇上交织,不时有人惨叫着落水。

救生艇刚划出两丈远,就被三个死士缠住。他们潜水绕到船后,用凿子疯狂凿击船底,木屑混着河水飞溅。船身很快开始下沉,九殿下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水里,幸好他及时抓住了船帮,怀里的油布包却被挤得变了形。

“殿下,跳船!”霓裳杀退身边的两个死士,纵身跃到九殿下身边。她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岸边——不过数丈远,却布满了尖锐的礁石,棱角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她眼神一狠,抓住九殿下的胳膊:“抓紧我!”

不等九殿下反应,霓裳已经拦腰抱住他,带着他纵身跳入冰冷的江水。入水的瞬间,她刻意将九殿下护在上面,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在一块礁石上,疼得眼前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别松手!”霓裳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拖着九殿下往岸边游。水流太急,像无数只手在拉扯他们,死士们又追了上来,一把短刀擦着九殿下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血珠立刻在水里散开。

就在这时,岸边突然亮起一片火把,像坠落的星辰,瞬间照亮了半条河面。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夜色:“九弟!我来晚了!”

是三皇子!

九殿下心中一喜,只见岸边冲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三皇子,他身披玄色披风,手里握着长弓,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放箭!”三皇子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对着水里的死士射去。

“噗噗”几声,追得最近的两个死士中箭,惨叫着沉入水底。其余死士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潜水遁走,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水里。

三皇子翻身下马,冲到岸边,对着水里的九殿下伸手:“九弟,抓住绳子!”亲兵们早已抛出一条粗壮的麻绳,绳头系着铁钩,牢牢钉在岸边的石头上。

霓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九殿下推过去,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和力竭,身体开始往下沉,眼前阵阵发黑。

“霓裳!”九殿下抓住绳索,回头见霓裳往下坠,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自己,松开绳索就想去拉她。

“殿下!”陆渊也游到岸边,一把拽住九殿下,“属下去!”他转身扎进水里,像条鱼一样灵活地游到霓裳身边,将昏迷的她托了上来。

三皇子让人将九殿下和霓裳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毡毯,炭盆烧得正旺。他自己则站在岸边,对亲兵道:“沿着河岸搜查十里,别放过任何一个活口!另外,去附近的村子看看有没有郎中,越快越好!”

(寅时,岸边临时搭建的营帐。炉火熊熊,驱散了些许寒意。九殿下裹着羊毛毯子,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用金疮药包扎好,正坐在床边,看着军医给霓裳处理后背的伤口。她的伤口很深,边缘被礁石刮得有些外翻,还沾着泥沙和水草,军医用烈酒清洗时,她疼得眉头紧锁,嘴唇咬出了血印,却始终没哼一声。)

“大哥,你怎么会来?”九殿下看向坐在对面的三皇子,他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披风上沾着不少泥点,显然是赶路赶来的。

三皇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凝重:“我在扬州收到你的密信,知道你截获了李嵩勾结太子的罪证,要返京呈给父皇。本想派些人手沿淮河护送,却接到线报,说李嵩和赵奎买通了水匪,要在淮河中段截杀你。我不敢耽搁,带着亲兵连夜赶过来,还好……还好赶上了。”他说着,看向霓裳,语气里带着后怕,“这次多亏了这位姑娘,要是她……”

话没说完,就见霓裳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声音虚弱却清晰:“殿下……没事就好……”

“你醒了!”九殿下连忙走过去,想扶她却又怕碰着伤口,只能急声道,“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军医说你失血太多,得好好补补。”

霓裳笑了笑,嘴角泛起一丝苍白:“死不了……就是有点累……”

军医收拾好东西,对九殿下和三皇子道:“这位姑娘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撒了最好的金疮药,也包扎好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最好能喝点参汤补补气血。另外,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剧烈活动,不然容易感染。”

三皇子立刻吩咐亲兵:“去附近的镇子买些上好的人参和红糖,再弄些热粥来,要熬得稠稠的。”亲兵应声退下。

营帐里安静下来,只有炉火噼啪作响,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九殿下看着霓裳苍白的脸,心中一阵愧疚:“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霓裳摇摇头,气息还有些不稳:“属下保护殿下,是分内之事……何况,那些罪证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入坏人手里。”

“什么分内之事,”三皇子打断她,语气带着赞许,“这次你护主有功,等回京了,我一定禀明父皇,给你记上一功,赏你良田百亩,让你安享余生。”

霓裳刚想推辞,帐外突然传来亲兵的声音:“殿下,抓到几个活口,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还说……还说只跟您和九殿下说。”

三皇子和九殿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带进来。”三皇子沉声道。

很快,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死士被押了进来。他们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看到三皇子和九殿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三皇子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把你们扔进江里喂鱼。”

死士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咬了咬牙,刚要说话,突然脸色发紫,捂着喉咙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竟是藏了毒在牙齿里,一咬即死。

另一个死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说!我说!是李嵩和赵奎!他们说……说只要杀了九殿下,拿到那些罪证,就能……就能被太子提拔为禁军统领!”

“还有呢?”九殿下追问,“他们在淮河沿岸还有没有别的埋伏?太子那边还有什么计划?”

“有……有埋伏!”死士哭丧着脸,额头磕得全是血,“赵奎带了五十个人,在前面的芦苇荡里等着,说要是我们得手了,就放信号弹,他们就过来接应;要是我们失手了……就把你们往芦苇荡里引,那里有水网,进去了就很难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太子那边……太子说等拿到罪证,就诬陷九殿下私通敌国,把罪证改成通敌的证据,再让李嵩在朝堂上作证,到时候……到时候九殿下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三皇子听完,脸色铁青:“好一个狠毒的计划!”他对亲兵道,“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别让他也死了,留着还有用。”

亲兵押着死士退下,营帐里再次安静下来。

“看来李嵩和赵奎是铁了心要置你于死地。”三皇子眉头紧锁,一拳砸在桌上,“这淮河一带怕是不安全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九殿下点头:“大哥说得对。水路肯定不能再走了,芦苇荡里的埋伏就是陷阱,我们走陆路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皇子道,“我已经让人去附近的青阳镇买马车和干粮了,那里离这儿只有十里地,天亮前应该就能回来。我们绕道去徐州,再从徐州北上,走官道,那里有驻军,安全得多。”

九殿下看着还在微微喘息的霓裳,有些担心:“可是霓裳的伤……坐马车会不会太颠簸?”

“我让人买了辆带棚的马车,铺了厚厚的棉垫,应该不会太颠。”三皇子道,“等她醒了,让军医再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先在青阳镇找个地方住下,养几天伤再走。”

正说着,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殿下,买的东西和请的郎中都来了。”

三皇子道:“让郎中进来给这位姑娘看看,再把熬好的参汤端进来。”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走进来,给霓裳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对九殿下和三皇子道:“这位姑娘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失血太多,有些气虚。我再开一副补血的方子,按时煎服,再好好休息,应该没大碍。只是这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能累着,不然容易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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