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密信送往京城 太子得知慌失措(2/2)
(未时,宿州城外十里坡。青影的队伍正沿着小溪前进,溪水没过马蹄,留下淡淡的痕迹。侍卫长赵勇忽然勒住马:“大人,前面有炊烟,像是个村子。要不要去歇歇脚,给马添点料?”)
青影望着村子方向,眉头紧锁——这荒山野岭不该有村子,更不该在这个时辰冒烟。他翻身下马,拨开溪畔的芦苇,果然看到泥地里有新鲜的马蹄印,蹄铁的形状是京营制式,却比寻常的更宽——是锦衣卫的马。
“是陷阱!”青影低喝,话音未落,村子里就冲出两队人马,手持弓箭,箭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青影!把密信交出来!”为首的正是胡千户,他举着弓,箭头直指青影心口。
青影将身后的侍卫往芦苇丛里推:“你们从水路走,往上游去,那里有座木桥,过了桥就是通州地界!我去引开他们!”
“大人!”赵勇急道,“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青影拔刀砍断身边的灌木,枝叶纷飞中翻身上马,“告诉皇帝,太子私藏红衣大炮,意图谋反!”他拍马冲向胡千户,弯刀在空中划出银弧,吸引了所有弓箭手的注意。
箭矢如雨点般射来,青影左臂中了一箭,血顺着衣袖流进马鞍,染红了马毛。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策马狂奔,将锦衣卫引向相反的方向。
(酉时,京城紫禁城。皇帝正在御花园批阅奏折,案上的冰镇西瓜已经化了水,染红了奏折的边角。镇北侯之子萧策忽然跪在园外,身上还带着尘土,显然是刚从城外赶来。)
“陛下!扬州急报!青影带着三皇子的密信,已到通州!被锦衣卫追杀,请求入宫!”萧策的声音嘶哑,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青痕。
皇帝搁下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了沉:“锦衣卫?谁派的?”
“是太子的人!胡千户带了三百人,在宿州、滁州连设两道关卡,青影的人已经折损过半!”萧策从怀中掏出块铁片,正是霓裳检查过的那块,“这是三皇子的信物,说密信关乎江山社稷!”
皇帝捏着铁片,指尖感受到私印的纹路,忽然起身:“传旨,让羽林卫去通州接应!告诉青影,就算爬,也要把东西给朕爬进宫里来!”
(戌时,东宫。太子正对着铜镜整理冠冕,刘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的茶杯晃出大半水:“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说是皇帝让您即刻去御花园见驾!”)
太子戴冠的手猛地一顿,玉簪掉在地上,断成两截。他看着镜中自己煞白的脸,忽然想起三年前,废太子被召去御花园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
“备轿!”太子的声音发飘,“把那箱‘东珠’带上,就说是江南新贡的,给皇帝解闷。”那箱子底层,藏着瓶鹤顶红,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
(亥时,御花园澄瑞亭。皇帝背对着亭外,手里捏着那支从青影发髻里取出的竹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影此刻正躺在亭边的草地上,身上中了三箭,气若游丝,却仍睁着眼,望着亭内的动静。)
太子跪在亭外,膝盖陷进湿润的泥土里:“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转过身,竹管扔在他面前,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这里面是什么,你自己看吧。”
太子颤抖着捡起竹管,蜂蜡封得极牢,他用牙咬开时,蜡油粘在唇上,又苦又涩。密信展开,三皇子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笔都像刀,剜着他的肉。
“黑风寨私兵三千,配红衣大炮两门,军饷皆来自盐税截留……”
“太子与漠北部落约定,秋收后以盐换战马五千匹……”
“私铸铜钱十万贯,流入市面后获利二十万两,存入苏州钱庄‘福顺号’……”
皇帝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平静得可怕:“这些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太子磕头如捣蒜,额角撞在石板上,渗出血来:“父皇!这是诬陷!是三皇子嫉妒儿臣,故意伪造的!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皇帝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那是青影拼死护着的、太子写给宁王的密信,字迹与太子方才呈的请安折如出一辙。
“忠心耿耿?”皇帝将信扔在太子脸上,“让宁王借兵三千,‘共图大事’,这也是忠心?”
太子看着信上的私印,终于瘫在地上。那私印是用他的指甲盖拓的,世上绝无第二枚。
(子时,扬州府衙。三皇子接到萧策从京城送来的飞鸽传书,信上只有八个字:“竹管已达,东宫震动”。他将信纸凑到烛火边,看着它化为灰烬,火星落在案上,烫出个小小的黑点。)
霓裳端来碗热汤:“皇帝怎么说?”
“还没下旨,但太子已经被禁足在东宫,由羽林卫看守。”三皇子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接下来,该清算了。”
九殿下正用针挑着灯花,闻言笑道:“黑风寨的三千私兵,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太子党,一个都跑不了。”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照进书房,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三柄即将出鞘的剑。而千里之外的东宫,太子正对着紧闭的宫门嘶吼,声音嘶哑如困兽,却只换来羽林卫冷漠的注视——这场权力的游戏,他已经提前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