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剪杨秘语(2/2)
船行至汴河时,突然有艘快船追上来,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信使,手里举着封火漆信,漆印是朵小小的钱塘潮,和张九龄锦囊上的一模一样。“李郎君的信!” 他把信抛过来,李默接住时感觉信封里有硬物,像块方形的牌子,“贺监说务必在三月前赶到杭州,陈将军的水师正在钱塘江操练,像群蓄势待发的猛虎,就等您的风帆船图纸了。”
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 “剪” 字,背面是艘小小的风帆船,船帆上的纹路和阿依娜的玉簪浪花完美契合。“陈将军?” 李默突然想起系统里的安史之乱地图,陈玄礼正是未来马嵬坡兵变的关键人物,像颗藏在棋盘上的关键棋子,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动用,“这老夫子的布局,比将作监的齿轮组还精密,像台设计巧妙的机器,每个零件都有它的用处。”
赛义德突然指着令牌上的 “剪” 字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这个字好,” 他用指甲在 “剪” 字上划了个圈,像在给羊圈画围栏,“把‘杨’字的脑袋剪掉,就剩下‘木’了,像砍树只留个桩,成不了气候,翻不了天!”
阿依娜的珠子突然飞向船头,蓝光在水面上拼出张地图,钱塘江口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行小字:“三月初三,潮至最高”。“是钱塘江大潮!” 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手指在潮信表上点了点,“那天的潮水能涨到三丈高,像堵白色的墙,要是把风帆船藏在潮水里,谁也看不见,像条会隐身的鱼,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李默把青铜令牌系在腰间,和张九龄的锦囊并排挂着,两个物件碰撞的声音像串清脆的铃铛。他望着越来越近的江南岸,芦苇荡里的水鸟惊起一片,像团浮动的白云。“老夫子的诗,” 他突然轻声念起来,“其实是道军令状,像将军在战前的部署,每个字都是把刀,藏在温柔的春风里,等时机一到,就会出鞘,像把锋利的宝剑,斩断所有的阴谋。”
船过瓜洲渡时,贺知章的诗稿突然自燃起来,蓝色的火苗像朵跳动的花,烧尽后只留下张薄薄的银箔,上面用梵文刻着 “陀罗尼经” 的片段,和雁塔题诗壁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这是护身符,” 阿依娜把银箔贴在船板上,蓝光和银箔相辉映,像块发光的宝石,“像祭司说的那样,只要我们心怀正念,无论多大的风浪,都能像钱塘潮一样,进退自如,不会迷失方向。”
赛义德正忙着给风帆船模型加装帆叶,波斯锦做的帆在风里鼓得像只白鸟。“等咱们的船造好了,” 他得意地拍着模型,木屑掉得像雪花,“就叫‘钱塘号’,让它像贺老夫子的诗一样,又快又稳,既能乘风破浪,也能随波逐流,像个聪明的君子,懂得刚柔并济,不像那些只会硬碰硬的蠢货,像头蛮牛,迟早撞墙。”
李默望着远处的杭州城,城墙在夕阳里像条金色的龙。他知道贺知章的密码已经解开,像把打开宝藏的钥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分散的力量汇聚起来,像将作监的工匠把零件组装成机器,每个齿轮都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让这台名为 “未来” 的机器,顺畅地运转起来。
钱塘江的潮声越来越近,像千万匹骏马在奔腾。李默摸着腰间的令牌,突然想起贺知章赠诗时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的不仅是期许,还有份沉甸甸的信任,像位长辈把重要的接力棒,郑重地交到他手里。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像不能辜负张九龄的嘱托,不能辜负阿椿的牺牲,不能辜负所有在黑暗中默默坚守的人。
船靠岸时,陈玄礼的部将早已在码头等候,铁甲在暮色里闪着冷光,像群沉默的雕像。李默跳下船时,肘关节的齿轮印记突然微微发烫,像在回应这片即将见证奇迹的土地。他知道,江南的春天已经到来,像贺知章诗里的二月春风,正握着那把无形的剪刀,准备裁出个崭新的天地,像块刚铺开的锦缎,等着他们用智慧和勇气,绣出最美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