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剪杨秘语(1/2)
船行至渭水入河口时,晨雾像块湿透的棉絮,把两岸的芦苇压得抬不起头。李默趴在船舷上数水鸟,赛义德正用波斯语跟船夫讨价还价,嗓门大得像只刚开嗓的公鸭。“这老东西想多要两贯钱,” 他气鼓鼓地往船舱走,腰间的锦囊撞在船板上 “咚咚” 响,像揣了块石头,“说咱们的箱子沉得像装了铅,其实里面就是些铁匠工具,像群听话的孩子,哪有那么沉?”
阿依娜突然拽住他的袖子,融合珠子在晨光里亮得像块碎玻璃,正对着舱壁上的诗稿发光。那是贺知章前日赠的《咏柳》,墨迹被船板的潮气洇得发蓝,“碧玉妆成一树高” 的 “妆” 字底下,竟隐隐透出个 “杨” 字,像条藏在纸里的蛇。“你看!” 她的指尖在字上轻轻划过,蓝光顺着笔画游走,像条蓝色的鱼,“这字不对劲,像被人用两种墨写的,外面是松烟墨,里面藏着的是…… 是淮南的玄光墨!”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分析框:【检测到多层书写!显影模式启动中……】李默往诗稿上哈了口气,水汽氤氲间,“二月春风似剪刀” 的 “剪” 字突然裂开,里面露出个小小的 “刂” 旁,像把藏在字里的刀。“这老夫子玩的花样,” 他摸着下巴笑,指尖在 “二月” 二字上敲出节奏,“比将作监的机关锁还复杂,像个调皮的孩子,把秘密藏在游戏里。”
赛义德突然抢过诗稿,对着太阳举起来,纸背的纹路在光线下像张渔网。“波斯的密信都这样,” 他指着 “剪刀” 二字得意地晃脑袋,胡子上沾的粥粒掉在纸上,像颗小石子,“我爷爷当年给商队写密信,就用洋葱汁写字,要对着火才能看见,像变戏法似的,能骗过大食的税吏,那些蠢货只会看表面,像群没长眼的驴子。”
船过潼关时,突然遇上检查的金吾卫,领头的校尉盯着赛义德的波斯帽冷笑,钢刀在手里转得像个陀螺。“这胡商看着面熟,” 他的靴底在船板上蹭来蹭去,突然踹了脚装工具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别是藏了吐蕃奸细,像只偷藏骨头的狗,以为别人不知道。”
李默刚要开口,阿依娜突然把诗稿往校尉面前送,珠子的蓝光正好照在 “剪刀” 二字上。“校尉大人请看,” 她的声音甜得像蜜,手指在字上点来点去,“贺监的诗写得多好,这剪刀就像二月的春风,能裁出最美的柳叶,像咱们长安的绣娘,手里的剪刀能绣出花来,厉害得很。”
校尉的注意力果然被诗稿吸引,粗黑的手指在 “二月” 二字上戳来戳去,像在捏两只蚂蚁。“贺老夫子的字是不错,” 他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钢刀收进鞘里发出 “咔哒” 声,“上次在曲江宴,他老人家还给我题过扇面,写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比这《咏柳》有气势,像匹奔腾的骏马,比这软绵绵的柳树带劲多了。”
等金吾卫的船走远,李默突然把诗稿铺在工具箱上,用錾子在 “二” 字上轻轻一挑,纸层裂开的地方露出个 “龙” 字,像颗刚剥壳的花生。“二月二,龙抬头,” 他突然想起民间的谚语,指尖在 “剪杨” 二字上重重一点,“老夫子是说,要在二月二动手,像农夫春耕,选准了日子就得下锄头,不能耽误农时。”
阿依娜的珠子突然投射出段影像,贺知章赠诗时的画面在蓝光里缓缓展开 —— 老夫子提笔蘸墨时,左眼闪过丝极淡的蓝光,像颗被云遮住的星星,和陈娘子的机械义眼闪烁频率一模一样。“看他的眼睛!” 少女的声音发颤,手指着影像里的瞳孔,“和陈娘子的一样!像两颗藏着秘密的珠子,在暗处发光!”
系统弹出匹配结果:【生物机械义眼!型号:t-7 试验区 003 号!】李默突然想起张九龄的密室,老相爷说的 “西域机械芯” 原来藏在这些人眼里,像颗颗埋在人间的种子,默默等待发芽的那天。“这就说得通了,” 他把诗稿折成只纸船放进水里,纸船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个传递消息的信使,“贺老夫子、陈娘子、还有那个黑石坊的商人,他们都是……”
“都是像你一样的实验体!” 赛义德突然拍了下大腿,船板被震得 “咯吱” 响,像块快要散架的木板,“上次在波斯邸听祭司说,文明观察局撒了很多‘种子’在大唐,像农夫种地,有的发了芽,有的还在土里,就等春雨一来,齐刷刷地冒出来,像片绿油油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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