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兽面惊魂(2/2)

“不止谋反,” 商人突然停下脚步,金属手套抓住根晾衣绳,绳子上的丝绸内衣掉了下来,盖在赛义德头上,像个滑稽的头巾,“杨钊和吐蕃密使来往密切,上次我在西市酒肆,听见他们说要‘用铁壳子换逻些城的青稞’,逻些城是吐蕃的都城,像咱们的长安,他们这是要里应外合,像两只偷吃的老鼠,串通一气。”

巷子尽头突然传来马蹄声,金吾卫的铜铃 “叮当” 响,像催命的符咒。赛义德突然把头上的丝绸内衣拽下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有了!” 他指着内衣上的波斯花纹,“用这个!丝绸包火药能定向爆破,我爷爷以前在波斯炸山开矿用过,说丝绸能挡住火星,像给火药穿了件防火衣。”

李默突然想起黑石坊的储油区,就在前院的地窖里,要是刚才的硫磺罐炸到那里,他们现在早成烤全羊了,像过年被扔进火里的祭品。“好主意!” 他接过丝绸内衣,突然发现上面还绣着朵并蒂莲,像阿椿织坊的花样,“这玩意儿不仅能爆破,还挺好看,像件艺术品,炸了可惜,不如留着给赛义德当新衣服,他那件破布衫早该换了,像块抹布。”

这话逗得阿依娜 “噗嗤” 笑出声,眼泪还挂在脸上像颗晶莹的珍珠。商人突然往巷口扔了块石头,金吾卫的马蹄声顿了顿,像群被惊动的马蜂。“别闹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火药罐,罐口用布塞着,像个没开封的腌菜坛子,“前面就是杨府的后门,他们的侍卫比苍蝇还多,不用定向爆破,咱们根本过不去,像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飞不出去。”

赛义德突然把沙赫里 ar 的尸体往墙上推,老驴的身体挡住了巷口,像座临时的屏障。“我来引开他们,” 他往自己身上绑了捆干柴,柴捆里插着个硫磺罐,像个会走路的火把,“你们趁机去杨府,把账册藏好,像藏私房钱那样,别被发现了,不然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像熟透的果子,说掉就掉。”

李默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不行,” 他把丝绸内衣包在火药罐上,用麻绳捆紧,像包了个巨大的粽子,“要走一起走,像阿椿说的,织坊的姐妹从不丢下任何人,哪怕是只受伤的小猫,也得捡回来养着,像家人一样。”

金吾卫的声音越来越近,像群逼近的狼:“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抵抗者格杀勿论!”

商人突然把火药罐往杨府后墙扔,丝绸包裹的罐子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像个被抛出的绣球,正好落在两个侍卫中间。“看我的!” 阿依娜的融合珠子射出蓝光,精准地击中火药罐,丝绸瞬间燃起小火,像根点燃的引线。

“轰隆!” 这次的爆炸比刚才小了一半,却像只无形的手,把杨府后墙推开个窟窿,碎石飞得像群受惊的麻雀。侍卫们被炸得东倒西歪,钢盔滚得满地都是,像些被丢弃的烂西瓜。

“走!” 李默拽着赛义德冲进窟窿,身后的金吾卫已经追到巷口,弓箭 “嗖嗖” 射来,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像只呼啸的蝙蝠。他回头看了眼沙赫里 ar 的尸体,老驴的眼睛还圆睁着,像在目送他们离开,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酸得发疼。

杨府的后院比想象中要大,假山后面的储油区闪着银光,像块巨大的镜子。李默突然想起赛义德的话,要是刚才的火药罐炸到这里,他们现在早成灰了,像被风吹散的烟。“得赶紧找到天工坊,” 他摸着怀里的账册,羊皮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把账册藏好,像藏在石头缝里的种子,等合适的时候再发芽。”

假山后面突然传来阵脚步声,铜面兽的齿轮转动声 “咔哒” 响,像只追踪猎物的野兽。李默赶紧拽着同伴躲进花丛,月季的尖刺扎得他胳膊生疼,像被群小虫子咬。“这下完了,” 赛义德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钢刀 “哐当” 掉在地上,“前有狼后有虎,咱们像只被夹在中间的兔子,跑都没地方跑。”

李默突然看见花丛旁的排水道,铁栅栏锈得像块烂铁皮,用手一掰就开了,像块被掰断的饼干。“快进去!” 他率先钻进去,污水的臭味熏得他差点吐出来,像掉进了茅厕,“这是去天工坊的近路,老工匠说过大户人家的排水道都连着作坊,像条偷偷摸摸的蛇,藏在地下。”

阿依娜的融合珠子在黑暗中发亮,像只引路的萤火虫。李默摸着墙壁往前走,污水没过脚踝,冰凉的像块冰,冻得他直打哆嗦。他突然想起死士的话,陈娘子的弟弟就在天工坊,像颗被埋在土里的种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发芽。

排水道的尽头透出微光,像颗遥远的星星。李默能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咔哒咔哒” 响得像座巨大的钟表,还有隐约的惨叫声,像只被捏住脖子的猫。他知道,天工坊就在前面,像个张开大嘴的怪兽,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但他不能停下,像阿椿说的,纺车一旦转动,就不能随便停下,不然线会断,像他们现在的路,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前进,只能被杨府的铜面兽抓住,像只被抓住的蚂蚱,任人宰割。

赛义德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波斯人的手在发抖,像筛糠似的。“你听,” 他指着微光的方向,“那惨叫声…… 像不像…… 像不像陈娘子的声音?”

李默的心猛地一沉,像块掉进冰窟窿的石头。他屏住呼吸仔细听,那声音确实像陈娘子,只是更凄厉,像只受伤的母狼,在黑暗中哀嚎。“不好,” 他突然加快脚步,污水溅得满身都是,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陈娘子肯定也被抓来了,咱们得去救她,像救只掉进陷阱的鸟。”

排水道的尽头越来越亮,齿轮转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李默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前面,像头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等着他们靠近,然后一口吞下,像吞下只小小的蚂蚁。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知道,退缩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那些无辜的实验体将永远被困在天工坊,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再也见不到阳光。

他握紧手里的丝绸火药包,像握着颗希望的种子。无论前面有多少铜面兽,多少危险,他都要闯过去,像条勇敢的鱼,逆流而上,直到找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