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铁肤初现(2/2)
李默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个名字 ——“阿福”,是阿椿儿子的小名。他刚想起这个,系统就弹出提示:【记忆置换暂停!当前机械知识获取 20%,记忆保留 80%!】肘关节的金属光泽竟淡了些,像退潮的海水。
“是名字!” 他抓住阿依娜的手,眼睛亮得像火把,“只要我记得住大家的名字,就不会变成铁块!阿椿的儿子叫阿福,陈娘子的织坊叫锦绣坊,赛义德的驴叫…… 叫什么来着?上次他说过,像个波斯名字,舌头绕得像根麻花。”
“叫沙赫里 ar,” 赛义德摸着驴耳朵笑,“波斯语里是‘国王’的意思,这老东西当年在波斯,真驮过国王的行李,比我还有派头,只是到了长安,连馊饭都抢着吃,像个落魄的王爷。”
融合后的珠子突然投射出更清晰的影像,这次不再是蒸汽机,而是张长安地图,西市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行小字:“公元 742 年三月,西市将有铁器商人出售改良镔铁,来自怛罗斯战场的战利品……”
“怛罗斯?” 李默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针扎了下,“那不是高仙芝战败的地方吗?听说唐军的铁器都被大食抢走了,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像丢了的羊自己跑回圈,还带回了新草料。”
赛义德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溅在驴蹄子上。“那些大食商人最会做生意,” 他的胡子气得翘起来,“抢了咱们的铁,打造成兵器再卖给咱们,像强盗抢了东西还回来讨赏,脸皮比城墙还厚,上次我在酒肆看见个大食商人,正卖咱们唐军的明光铠,要价十贯钱,比新的还贵,像抢钱的土匪。”
金吾卫的甲叶声突然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像就在门外。赛义德赶紧把融合后的珠子塞进驴鞍下的暗袋,沙赫里 ar 突然打了个响鼻,尾巴甩得像条鞭子。“他们又回来了,” 赛义德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肯定是忘了什么东西,像丢了魂的傻子,走三步退两步。”
李默突然把铁砧往门口推,铁家伙在地上划出道火星,像条红色的蛇。“快躲进地窖,” 他朝阿依娜使眼色,墙角的石板下藏着个密道,是老铁匠当年怕被抓壮丁挖的,“我去引开他们,就说…… 就说我在造农具,吵到了官爷,像个不懂事的小子,该打。”
阿依娜攥着他的手不肯放,掌心的水泡破了,血珠滴在他肘关节的齿轮印记上,像颗红色的玛瑙。“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琉璃珠在我身上,他们要找的是这个,不是你,像猫抓老鼠,目标明确得很。”
赛义德突然把驴往门口赶,沙赫里 ar 似乎知道要做什么,竟乖乖地站在门口,驴鞍下的暗袋鼓鼓囊囊,像揣了个大西瓜。“你们去地窖,”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像块烧红的铁,“我骑着沙赫里 ar 往波斯邸跑,金吾卫肯定会追,他们知道我是波斯人,抓我比抓你们有成就感,像猎人抓到了大猎物,忘了小的。”
李默还想说什么,肘关节突然又是一阵剧痛,这次竟有块皮肤真的变成了铁,泛着冷硬的光,像块焊上去的铁板。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警告:【机械转化率 25%!若继续拖延,将永久失去人形!】
门外的金吾卫突然开始踹门,门板 “咯吱” 作响,像头快散架的老黄牛。李默咬了咬牙,把阿依娜往地窖推:“快走!” 他抓起把铁锤,铁柄在他手里竟隐隐发烫,“等我回来,咱们去波斯邸找祭司,我就不信这圣火治不好我的胳膊,大不了…… 大不了变成铜人,也比被金吾卫抓去强,铜人至少不用坐牢,还能被供在庙里,每天有香火吃,比馊饭强。”
阿依娜的眼泪掉在融合后的珠子上,珠面的蓝光突然亮得像团火。“我在波斯邸等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沙赫里 ar 一起,别让它被金吾卫抓住,那老东西最怕穿官服的,上次被县尉的马踢了一脚,现在见了官靴就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
地窖的石板刚盖好,柴房的门就被踹开了。李默抡起铁锤砸向铁砧,火星溅得像烟花,他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像在专心打铁。校尉举着火把走进来,目光在他肘关节的铁皮上扫来扫去,像在看件稀奇的玩意儿。
“你在打什么?” 校尉的长矛指着铁砧上的铁块,那其实是块被系统判定为 “废料” 的劣质铁,被李默敲得坑坑洼洼,像块烂石头。
李默故意把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那块铁皮,吓得旁边的金吾卫直往后缩。“回官爷,” 他的声音故意装得沙哑,像被烟熏过,“在打个铁疙瘩,我这胳膊…… 是天生的,像庙里的金刚,硬得很,不怕疼,就是样子丑了点,像块没打磨的璞玉。”
校尉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天生的铁胳膊?” 他伸手就要摸,“上次在终南山见个老道,说他能点石成金,结果是骗人的,被我打了一顿,你这要是真的,说不定能……”
就在这时,赛义德骑着沙赫里 ar 从柴房后门冲出来,驴蹄子踢翻了晾铁水的瓦盆,滚烫的铁水在地上流成条火河,像条红色的蛇。“抓我啊!” 赛义德的声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就是私藏圣器的人!快来抓我啊!”
金吾卫们果然被吸引过去,像群被骨头引走的狗。校尉骂了句 “该死的胡商”,也追了出去,长矛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李默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肘关节的铁皮没那么硬了,像块被捂热的铁。
他抓起融合后的珠子,珠面的影像还停留在怛罗斯的铁器商人身上。“等着吧,” 他对着珠子轻声说,像是在对 2740 年的自己说,“我不会被回收的,也不会变成铜人,我还要看阿福长大,看陈娘子的织坊织出锦绣山河,看大唐的麦子长得比人高……”
地窖的石板下传来阿依娜的呜咽,像只被埋在土里的百灵鸟。李默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那批怛罗斯的镔铁,不仅为了改良蒸汽机,更为了保住自己的记忆和人形,像场和时间赛跑的比赛,只是这场比赛的赌注太大,输了就会万劫不复,像块被扔进熔炉的废铁,连点痕迹都留不下。
夜风吹过柴房的破洞,带着波斯邸圣火的味道,像种遥远的召唤。李默握紧手里的铁锤,铁柄的温度顺着掌心传来,像股微弱的力量。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像布满了荆棘的小道,每一步都可能被扎出血,但他不能停,像阿依娜说的,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不能忘了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