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铁肤初现(1/2)
金吾卫的甲叶声越来越近,像群铁壳甲虫在爬。赛义德突然把驴往柴房赶,驴蹄子在干草上打滑,差点把堆柴火撞翻,像个醉汉撞墙。“快藏柴堆里,” 他薅着驴尾巴往柴草深处塞,驴毛沾着的沙砾掉在草叶上,像撒了把碎银子,“这老东西识货,上次金吾卫搜捕逃犯,它硬是憋着没放屁,比我还能忍,像个受过训练的细作。”
阿依娜的表盘突然在竹篾下 “咔哒” 轻响,蓝光透过缝隙渗出来,在地上拼出半张蒸汽机图纸,像块被打碎的镜子。李默刚要伸手去捂,肘关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被烧红的铁钳夹了下,袖子底下的皮肤竟隐隐透出金属光泽,像块包着皮肉的铁块。
“别动!” 阿依娜突然按住他的胳膊,琉璃珠在他肘关节上滚来滚去,珠面映出的皮肤下,竟有圈细密的齿轮在转动,像只藏在肉里的机械虫,“你的胳膊…… 像老铁匠说的机关人,上次他给波斯商人修机械夜莺,里面的齿轮就是这样,转起来咯吱响,像生了锈的门轴。”
系统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红光:【生物排斥加剧!机械转化率 15%!】李默咬着牙想把袖子拽下来,却被阿依娜按住,她的指尖沾着圣火的温度,烫得他皮肤发麻。“别让他们看见,”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金吾卫的校尉最恨妖术,去年在曲江池淹死个耍皮影的,就因为他的皮影会自己动,说那是邪魔附体,像淹死只过街老鼠。”
柴房的门 “哐当” 被踹开,火把的光把金吾卫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群张牙舞爪的恶鬼。领头的校尉用长矛挑着赛义德的祆教护身符,铜制的圣火图案被磨得发亮,像块旧铜钱。“赛义德,” 校尉的声音像磨过的铁,“有人看见你三更半夜往铁匠铺跑,怀里还揣着发光的东西,是不是私藏了吐蕃奸细?”
赛义德突然往地上一跪,膝盖在青砖上磕得 “咚咚” 响,像在敲鼓。“官爷明鉴,” 他从怀里掏出块馊了的胡饼,饼上的牙印歪歪扭扭,像狗啃的,“小的是饿了来讨吃的,李郎君的铁匠铺有剩馒头,比西市的馊饭强,您闻闻这饼,酸得能掉牙,哪有发光的东西?怕是官爷看花眼了,像醉汉看灯,看成了双影。”
校尉的长矛突然往柴堆里戳,矛尖擦着驴耳朵过去,惊得老驴 “嗷” 地叫了声,差点把柴堆顶翻。“这驴叫得蹊跷,” 他的眼睛像鹰隼,盯着柴草堆里露出来的驴尾巴,“上次搜捕突厥细作,就是被一头驴出卖的,那畜生见了我们就尥蹶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李默的肘关节突然又疼起来,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他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却不小心碰倒了堆铁砧,铁家伙 “哐当” 滚了一地,在寂静的夜里响得像炸雷。校尉的目光 “唰” 地扫过来,落在他捂着胳膊的手上。
“你的手怎么了?” 校尉突然逼近一步,火把的光烤得李默脸颊发烫,“藏什么呢?是不是偷了将作监的铁器?上次有个铁匠把镔铁藏在袖里,被我们搜出来,剁了手挂在西市的牌坊上,像挂了块风干的腊肉。”
阿依娜突然抓起块烧红的烙铁,往铁砧上一按,白烟 “腾” 地冒起来,呛得金吾卫们直咳嗽。“官爷请看,” 她的声音亮得像铜铃,把烙铁往李默手边送,“李郎君在淬火,不小心烫了手,正疼着呢,您看这水泡,像不像刚出炉的馒头?”
烙铁的火光里,李默肘关节的金属光泽被映成了暗红色,像块烧红的铁。校尉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晦气!” 他挥挥手,长矛往柴堆里又戳了两下,“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角落,尤其是……”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竹篾堆上,那里正透出微弱的蓝光,像只躲在暗处的萤火虫。
赛义德突然往竹篾堆上泼了瓢水,蓝光 “滋” 地暗下去,像被浇灭的火星。“这是装蚕茧的竹筐,” 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往筐里塞了把桑叶,“陈娘子的织坊寄放的,说里面有蚕宝宝,怕被老鼠咬,让小的照看,要是被官爷戳破了,陈娘子怕是要哭晕在织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校尉的手指在竹筐上敲了敲,竹篾发出空洞的响声,像口没装东西的棺材。“走!” 他突然转身往外走,甲叶声哗啦啦响,“去波斯邸看看,那老祭司最近总在圣火前念叨‘铁鸟’,怕是在搞什么鬼把戏,像去年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被我们打了二十板子,再也不敢出来招摇撞骗。”
金吾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像群迁徙的铁鸟。赛义德瘫在地上,后背的汗把布衫浸得像块湿抹布。“吓死我了,” 他摸着胸口,“刚才那校尉的矛再偏半寸,就能戳穿竹筐,到时候咱们都得去坐牢,牢里的虱子比芝麻还多,能把人吃了,像群饿疯了的虫子。”
李默突然按住自己的胳膊,肘关节的齿轮转得越来越快,皮肤像块被撑大的布,隐隐要裂开。“我的胳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睁睁看着皮肤下的金属光泽蔓延,像潮水漫过沙滩,“它在往上涨,像被铁水浇了,硬得…… 硬得快动不了了。”
阿依娜突然想起祆教祭司的话,抓起块沾着圣火的炭,往他肘关节上按。炭火 “滋” 地冒烟,李默疼得浑身发抖,像被扔进了开水锅,皮肤下的齿轮却突然慢了下来,金属光泽也淡了些,像退潮的海水。
“有用!” 阿依娜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又往他胳膊上按了块炭火,“祭司说圣火能净化一切邪祟,包括会转的铁骨头,只是这味道…… 像烤糊的羊肉,上次赛义德烤全羊,没烤熟就掀了盖子,就是这股味,熏得我三天没胃口。”
赛义德正从柴堆里拖驴,听见这话突然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口福,” 他拍着驴屁股上的灰,“我烤的全羊外焦里嫩,上次波斯使者吃了都竖大拇指,说比他婆娘烤的强十倍,就是你鼻子太尖,像只找骨头的狗,一点糊味都闻得见。”
李默的肘关节终于不疼了,只是皮肤变得像块老牛皮,摸上去硬邦邦的。他解开袖子一看,齿轮的印记还留在皮肤上,像块洗不掉的胎记。“这到底是什么?” 他盯着表盘上的 “2740”,数字在蓝光里闪得像颗鬼火,“为什么偏偏是我?像被选中的祭品,要被一点点变成铁块。”
系统突然弹出段模糊的影像,像是 2740 年的新闻播报,画面里的主持人戴着和陈娘子相似的机械义眼,正在解说:“时空观测站第 7 号试验区…… 基因适配者…… 机械转化率……” 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风吹的,最后只剩下句清晰的话,“实验体必须在公元 742 年前完成蒸汽机改良,否则将被强制回收……”
“回收?” 李默的手突然一抖,差点把表盘摔在地上,“是…… 是像收破烂那样,把我拆了吗?像老铁匠拆旧犁,零件能用地留着,不能用的就扔炉子里烧,烧得像块废铁。”
阿依娜的琉璃珠突然撞上表盘,这次没有炸开蓝光,反而像水滴融入大海,两颗珠子渐渐合二为一,变成个蓝绿相间的球,像颗巨大的猫眼石。“看!” 她指着球体里的影像,马赛克正在一点点消失,露出的蒸汽机图纸上,竟画着个熟悉的部件 —— 和李默造的水力锻锤齿轮一模一样,只是材质标着 “大唐镔铁”,像个调皮的孩子在作业本上画了只自家的猫。
赛义德突然一拍大腿,驴被吓得蹦了起来,差点踢翻铁砧。“我知道了!” 他的胡子翘得像只得意的公鸡,“祆教的圣火不是在显灵,是在认亲!” 他指着融合后的珠子,“这表盘和琉璃珠都是从 2740 年来的,像失散多年的兄弟,见了面自然要相认,只是它们的认亲方式太吓人,像两个打架的醉汉,非要打得头破血流才肯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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