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锦袍露甲（2/2）

等人马的蹄声彻底消失在巷口，李默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阿依娜赶紧从陶罐里取出冰镇的银针，往他太阳穴扎了下，针尖带出点血珠，像颗小小的红宝石在皮肤上滚动。“李哥哥你的眼睛又流血了。” 少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往下淌，“都是那个坏人害的，像个邪恶的魔鬼，走到哪都带来灾难。”

清虚子摸着被踩烂的符纸碎片，气得胡子直抖，藏青色的道袍被自己扯得变了形：“那铁甲上的人皮，肯定是被他害死的忠良，” 老道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这肥猪早晚遭报应，像个作恶多端的暴君，不会有好下场！” 他突然捂住右耳蹲下去，刚才被安禄山的气势震得旧伤复发。

赛义德把驴牵进会客厅，沙赫里 ar 二世的蹄子在青砖上刨出个小坑，驴鼻里喷着粗气。“咱们得赶紧把真配方藏好，” 波斯人往终南山的方向指，那里的云雾已经散开，露出青黑色的山脊，“安禄山肯定会再来，像只惦记着骨头的狗，不拿到手不会罢休。我表舅说，这种人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李默望着门口安禄山留下的脚印，深深的，像一个个陷阱。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偷偷摸摸的间谍，而是一头露出獠牙的猛兽，像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躲都躲不掉。但他不会怕，像个勇敢的船长，就算遇到大风大浪，也要握紧船舵，驶向安全的港湾。

阿依娜的珠子在会客厅里飞了一圈，蓝光照在地上的茶渍上，像一片平静的湖。“珠子说别怕，” 少女的声音带着坚定，银铃的响声也变得清脆，“我们有很多朋友，天工坊的工匠、终南山的道士，还有波斯来的商人，像群团结的小鸟，一起面对坏人，一定能赢，像黑暗过后总会有光明。”

李默摸了摸少女的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暖。是啊，他们还有彼此，有抡锤时能震碎岩石的张铁匠，有懂符咒更懂人心的清虚子，有会用波斯智慧化解危机的赛义德，还有这从天工坊到终南山的一路风雨里结下的情谊。就算安禄山再厉害，铁甲再硬，也挡不住人心齐，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就算被锤子砸，也不会轻易碎掉。

夕阳把会客厅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长长的叹息。但李默知道，这叹息里不是绝望，而是准备，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酝酿着反击的力量。他看了眼作坊的方向，张铁匠正背着个麻袋往后院走，里面鼓鼓囊囊的，肯定是真配方，老铁匠的脊梁挺得笔直，像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最重要的宝藏。

“准备好吧。” 李默对着众人笑，眼角的血迹还没干，却透着股谁也压不住的坚定，“咱们要让安禄山知道，天工坊不是好惹的，像个带刺的玫瑰，好看，但不好摘。” 他往案几上的茶盏里添了新茶，热水冲开的茶叶在水里翻滚，像一群蓄势待发的士兵。

众人的笑声在会客厅里回荡，像一首勇敢的歌，对抗着即将到来的黑暗。张铁匠从后院回来，手里多了把烧红的铁钳；清虚子重新画了张符，这次用的是朱砂混了雄黄酒；赛义德往弯刀上抹了层铜绿粉末；阿依娜把珠子贴在胸口，蓝光映得她的脸像块剔透的玉。窗外的晚霞红得像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像一张张不屈的战士的脸庞，准备迎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