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表盘初鸣(1/2)

将作监的铜钟敲过三更时,赛义德突然撞开铁匠铺的门,驴毛上沾着的沙砾簌簌往下掉,像场微型的沙尘暴。“李郎君快躲躲,” 他的胡子翘得像只受惊的鸟,“金吾卫在查波斯邸,说有人举报咱们私藏祆教圣器,刚才把老王的香料铺翻了个底朝天,连他婆娘的胭脂盒都没放过,像群饿疯了的野猪。”

李默正用竹篾修补水力锻锤的齿轮,篾条在指间转得像个小风车。“慌什么,” 他往齿轮上涂桐油,油香混着铁腥味像碗怪味汤,“咱们一没偷二没抢,顶多算借陛下的镔铁用用,像借邻居的锄头,用完还回去就是,总不能算偷吧?”

阿依娜突然捂住琉璃珠,珠子里的蓝光像根受惊的蛇,在她掌心扭来扭去。“圣火在叫我,” 她的声音发颤,像被风吹的芦苇,“波斯邸的祆教祭司说,午夜的圣火会显灵,能照出藏在暗处的东西,上次他照出个偷香油钱的小沙弥,那孩子吓得跪在圣火前哭,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赛义德的驴突然对着墙角嘶鸣,蹄子刨得青砖 “咚咚” 响,像在提醒什么。墙角的阴影里,阿依娜的未来表盘正泛着微光,金属边缘的纹路像极了祆教祭坛的花纹。“那玩意儿别亮出来,” 赛义德往窗外瞅了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像根竹竿,“金吾卫的校尉懂波斯文,上次在酒肆里认出了我的祆教护身符,差点把我当成奸细,幸好我哭着说那是娘给的嫁妆,才没被抓去坐牢,牢里的馊饭可难吃了,比驴饲料还糙。”

李默的指尖突然发痒,像有蚂蚁在爬。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闪烁的红点:【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源头:阿依娜的表盘!】他刚要说话,就见阿依娜的琉璃珠撞上表盘,两颗珠子突然同时炸开蓝光,像两朵在黑夜里绽放的蓝莲花。

“哎哟!” 阿依娜手忙脚乱地想把它们分开,却被蓝光粘住手指,像被麦芽糖粘住的蚂蚁,“这珠子怎么回事?像长了脚似的,还往一起凑,上次我把两颗琉璃珠放一起,它们也打架,打得珠子都裂了,像两个调皮的孩子。”

蓝光突然变成道光柱,直直戳向屋顶,在茅草上烧出个小洞,月光顺着洞照进来,像根银色的针。表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咔哒咔哒” 响得像群在磨牙的老鼠,突然停在 “2740” 的刻度上,像被钉住的蚂蚱。

“那是什么?” 赛义德指着光柱里的影子,那些影子在墙上跑来跑去,像群跳舞的皮影,有的像巨大的铁轮子,有的像冒着烟的烟囱,“看着像终南山矿洞里的风车,只是这风车怎么还冒烟?难道是被雷劈了?上次矿洞的风车被雷劈,烧得像根黑炭,吓得矿工们三天不敢下井,像群受惊的兔子。”

李默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 —— 光柱里的影子分明是蒸汽机的全息影像!活塞上下运动的样子像极了水力锻锤的锤头,只是动力源变成了烧红的锅炉,像个愤怒的巨人在喘气。系统突然在耳边炸响警报:【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全息投影!文明观察局数据防火墙正在加载……】

“文明观察局?” 李默摸着下巴,突然想起赛义德说的祆教秘闻,“是不是管着天上地下稀奇事的神仙衙门?像长安县的捕快,专抓不守规矩的妖怪。”

阿依娜突然指着影像上的马赛克,那些模糊的方块像块块补丁,把蒸汽机的关键部位盖得严严实实。“那上面有字,” 她的琉璃珠贴在表盘上,蓝光把字迹映得像发光的虫子,“‘打码处理’,这是什么意思?像我师父给佛经上的荤段子贴黄纸,说小孩子不能看,会学坏的。”

赛义德突然跪地磕头,额头在青砖上撞得 “咚咚” 响,像在敲鼓。“是圣火显灵了!” 他的声音激动得发颤,“祆教的《阿维斯塔》上说,当星辰倒转时,会有铁鸟从天上飞来,带着圣火的子民去乐园,那里的麦子长得比人高,葡萄甜得像蜜,连驴都能喝上葡萄酒,不用再啃干草。”

李默刚要拉他起来,指尖突然触到表盘的金属边缘,一股电流顺着手臂窜上来,像被雷劈了似的。系统在视网膜上疯狂刷屏:【强制加载《瓦特改良笔记》!警告!生物机体与机械知识排斥!】他的眼前突然炸开无数图纸,像群白色的蝴蝶,每张图纸上都有个模糊的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像隔了层毛玻璃。

“你怎么了?” 阿依娜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关节正在发黑,像被墨染过,“你的手好烫,像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铁钳,上次老铁匠淬火没拿稳,钳子烫得他嗷嗷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狼。”

李默突然想起阿椿的儿子,那孩子的笑脸在脑海里晃了晃,突然变得模糊,像幅被水打湿的画。“我好像…… 忘了他叫什么,” 他的声音发颤,像根快被风吹断的芦苇,“就是那个拿风车的孩子,昨天还跟我讨糖吃,今天怎么想不起来了?像被人用布擦了脑子,擦得干干净净。”

赛义德的驴突然对着光柱嘶鸣,驴蹄子踢翻了墙角的油灯,灯油泼在干草上,火苗 “腾” 地窜起来,像条红色的蛇。“快灭火!” 赛义德手忙脚乱地去扑火,却被蓝光弹开,摔了个四脚朝天,像只翻壳的乌龟,“这光邪门得很,像庙里的佛光,只是佛光不烧东西,这光…… 怕是要把咱们都烧成烤全羊!”

阿依娜突然把琉璃珠扔进火里,火苗 “噗” 地变成蓝色,像块燃烧的蓝宝石。“圣火能镇邪,”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师父说,祆教的圣火能净化一切妖物,包括会冒烟的铁轮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李郎君的手,别让它变成铁块,像老铁匠说的铜人,一动就咯吱响,像生了锈的门轴。”

李默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指,突然想起陈娘子的机械义眼,那银蓝色的光和现在的光柱一模一样。“这不是妖邪,” 他咬着牙说,“是…… 是未来的东西,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只是咱们的眼睛还不习惯,像刚从黑屋里出来,见了太阳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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