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秘图余波(2/2)
户部侍郎赶紧附和,朝服上的补子终于摆正了,像块贴正的膏药。“李相国说得是,” 他指着那堆劣质铁,“这些铁怕是连马蹄铁都打不了,造出来的兵器送到战场,只会误了大事,像上次那个造箭的匠人,箭杆用了朽木,结果射出去的箭自己断了,害得士兵被敌人射死,像靶子上的箭垛。”
李默突然抓起把竹制的小锤,往劣质铁上一敲,铁锭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块被敲的石头。“大人说笑了,” 他指着断口处的纹路,“这铁虽然差点,但用来造农具正好,像锄头、镰刀什么的,不用那么硬,不然会伤了庄稼,像用刀切豆腐,太锋利反而不好,容易切碎。”
这话逗得老工匠们偷偷笑,像群偷吃了糖的孩子。李林甫的脸涨得像块猪肝,突然从袖里掏出张图纸,往桌上一拍,图纸上的水力锻锤画得歪歪扭扭,像个喝醉了的人。“这是抄录的秘图,”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老夫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像幅画错了的画,李少监能不能给老夫讲讲?像老师教学生,耐心点。”
李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只快要跳出胸腔的兔子。那图纸上的齿轮比例明显不对,转起来准会卡住,像个故意设下的陷阱。“相国真是好眼力,” 他指着图纸上的错误,“这里的齿轮应该是斜齿,不是直齿,就像咬东西,斜着咬才省力,直着咬容易崩牙,上次阿椿儿子吃核桃,直着咬把牙硌掉了,现在说话还漏风,像个漏风的风箱。”
李林甫的手指在图纸上敲了敲,像在打什么主意。“原来如此,” 他的笑容像朵盛开的毒花,“看来老夫真是老眼昏花了,连这点错误都没看出来,还是李少监厉害,像年轻的猎鹰,眼睛亮得很。” 他突然站起身,“既然没什么事,老夫就不打扰了,户部还有些账没算完,像个没做完作业的学生,得赶紧回去。”
看着他们的轿子消失在街角,李默才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湿得像刚洗过澡。“好险,” 老工匠拍着胸口,“刚才差点把镔铁锭露出来,要是被发现了,咱们的脑袋怕是要搬家,像熟透的果子,说掉就掉。”
李默捡起那张抄录的秘图,突然觉得李林甫没那么简单,他故意露出错误,说不定是在试探,像只狡猾的狐狸,想引蛇出洞。“别大意,” 他把秘图往火里扔,火苗舔舐着纸张,像只贪婪的舌头,“这老狐狸还会再来的,咱们得赶紧把真正的锻锤造出来,像藏起颗珍珠,别被贼惦记。”
高力士的小跟班突然从炭堆里掏出镔铁锭,铁锭上沾着的炭灰像层黑纱。“李郎君,” 他的声音带着颤,“高公公说,李林甫在太后面前说您坏话,说您私通吐蕃,用锻锤技术换了他们的铠甲,太后气得把茶杯都摔了,说要让陛下治您的罪,像治个叛国贼。”
李默的手突然顿住,像被施了定身法。他想起吐蕃使者的铠甲,想起那道被陌刀斩断的裂缝,突然明白李林甫的毒计 —— 不仅要断他的铁料,还要给他扣上通敌的帽子,像给好人泼脏水,让他百口莫辩。
“别慌,” 李默抓起块镔铁锭往砧上放,铁砧发出 “当” 的巨响,像敲起面铜锣,“咱们造的刀能斩吐蕃铠甲,就是最好的证据,像块擦不掉的墨,谁也赖不掉。” 他突然想起陈娘子的机械义眼,“等造出更好的兵器,咱们就去面圣,让陛下看看,谁才是真正为国着想,谁是在背后捅刀子,像分清好人坏人,一目了然。”
老工匠们的干劲更足了,竹锤敲在铁坯上的声音像首欢快的歌,在将作监的院子里回荡。李默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劣质铁和竹片像群不服输的孩子,只要用心打磨,也能造出好东西,像块被埋在土里的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
夕阳西下时,第一柄用镔铁和竹制零件结合的陌刀终于铸成,刀身闪着寒光,像道银色的闪电。李默举起刀,对着夕阳一挥,刀风 “呼” 地刮过,吹落了院墙上的枯叶,像场微型的风暴。
“好刀!” 老工匠们齐声叫好,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微型的雪。
李默看着刀身上的反光,突然看见自己的影子,旁边站着陈娘子,左眼的银瞳闪着光,手里的纺锤转得像个小水轮;阿椿抱着儿子,孩子手里的风车转得飞快;还有赛义德的驴,驮着波斯绒毯,在夕阳下跑得像团火。
他知道,这场铁料暗战还没结束,李林甫的阴谋像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但他不怕,像这柄陌刀,只要够锋利,就能斩断一切阻碍,像斩断吐蕃的铠甲那样,干脆利落。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新的任务:【改进水力锻锤,适配劣质铁料,任务进度:60%。】李默握紧了手中的陌刀,刀身的凉意从指尖传来,像股清泉。他知道,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像将作监的炉火,永远不会熄灭,而他,会像块好铁,在这炉火中越炼越硬,直到成为大唐最锋利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