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危险的放松（1/2）

夜色再次笼罩城市，但白日里的紧绷感，似乎在网络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被悄然卸下。陆寒州的书房依旧只亮着一盏孤灯，他坐在私人笔记本电脑前，屏幕上是与“拂晓”的加密聊天窗口。之前的对话还停留在关于“职场减压ip”的轻松调侃上。

【拂晓】：对了星辰，今天在公司遇到一件巨小但莫名让我开心的事！（附带一个转圈圈的表情）

陆寒州的目光温和了些，指尖敲击回复。

【星辰】：哦？看来今天有值得记录的‘素材’了。

【拂晓】：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我们项目组那个新来的技术小哥，平时看着特严肃，今天下午调试设备的时候，我随口哼了一段特老的动画片主题曲，他居然立刻接上了下一句！还跟我讨论了半天那部片的作画崩坏名场面！（附带一个发现同好的惊喜表情）

陆寒州立刻对应上了人选——接替周扬的张工。他确实技术扎实，但平时不苟言笑。林晓晓这种发现“同好”的快乐，很真实，也让他稍稍放心，至少她在项目组的人际适应上，似乎比预想的顺利。

【星辰】：意外的共同回忆总能瞬间拉近距离。看来你们项目组氛围不错。

【拂晓】：嗯！虽然他接手后压力很大，好多东西要重新捋顺，但人靠谱，沟通也顺畅。比起之前……（她的输入停顿了几秒）……总之现在感觉团队又上正轨了。就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以前讨论方案时，那种一拍即合的畅快感，稍微有点怀念。

她提到了“以前”。陆寒州的心微微一动。是在指和周扬的合作吗？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但很快被积极的现状描述盖过。她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回避深入这个话题。

【星辰】：团队磨合需要时间，能遇到‘靠谱’的伙伴已经是幸运。怀念过去的同时，也在创造新的‘畅快感’，不是更好？

【拂晓】：你说得对！（附带一个握拳加油的表情）而且最近项目进入新阶段，要跟好多外部供应商和合作方对接，虽然累，但也挺开眼界的。今天就跟一个做全息投影的团队开了会，他们的技术总监是个老爷子，满口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演示效果真的绝了，把我方案里那个‘皮影戏变星空’的设想，还原得超级有感觉！

她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开始分享工作上的新进展和新见闻。这是好现象，说明她正在投入并享受“星辰项目”带来的挑战和成就感。陆寒州耐心地听着，偶尔插入一两个问题或表示赞叹的简短回应，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拂晓】：不过老爷子也提了个难题，说我们某个场景切换的过渡，按照现有技术条件，可能要牺牲一点流畅度，或者增加预算用他们还在实验的新算法。下午跟团队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她在这里卖了个关子）

【星辰】：决定冒险试试新算法？

【拂晓】：bingo！星辰你懂我！（附带一个星星眼的表情）虽然预算压力大了点，但大家都觉得，那种‘瞬间切换、毫无滞涩’的梦幻感，才是那个场景的灵魂，不能将就。幸好老板这次也支持……啊，说到老板……

她的输入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陆寒州的心提了起来。她要在“星辰”面前，提到“陆寒州”？

【拂晓】：我们老板最近好像……嗯，有点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么忙，要求还是那么高，但感觉……没那么吓人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其实能理解我们这些‘创意脑’在一些细节上的执念。就比如这次新算法的事，他听完汇报，居然没先问成本，而是问‘用户体验的提升值不值得这个代价’。哇，当时我差点以为听错了！

她用的是略带夸张和调侃的语气，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是一种对“陆寒州”态度微妙转变的感知和……一丝丝松动的评价。不再是纯粹的敬畏或失望后的疏离，而是多了一点观察和尝试性的重新定位。

陆寒州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中五味杂陈。她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并且对此有积极的感受。这让他之前“破冰的尝试”和持续的调整，似乎看到了成效。但与此同时，这种在“星辰”面前的放松谈论，也让他感到一种隐秘的紧张——她正在无意间，将现实工作中的细节和人际关系，带入到这个她认为绝对安全、与职场完全隔离的对话空间。

【星辰】：看来是位注重成果本质的老板。能遇到看重‘价值’而不仅仅是‘价格’的上司，是团队的幸运。不过，你刚才说‘没那么吓人了’？看来以前‘威慑力’很强？（他顺着她的话问道，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试图更自然地了解她过去的感受。）

【拂晓】：哈哈哈，何止是强！简直就是行走的冰山加压路机好吗！（附带一个夸张发抖的表情）不过最近……冰山好像稍微融化了一丢丢？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啦。反正现在跟他汇报工作，心脏不需要提前做十分钟有氧运动了。

她用一种玩笑式的吐槽，轻描淡写地概括了过去那种高压状态，以及现在的缓和。陆寒州却从这调侃中，更清晰地看到自己过去给她带来的压力有多大。而“心脏不需要提前做有氧运动”这个比喻，又让他感到一丝……淡淡的酸涩和歉意。

【拂晓】：不过说真的，星辰，我觉得可能跟项目进入关键期也有关系。老板现在几乎把所有精力都压在‘星辰’上了，天天盯着进度，抠细节抠到令人发指。我们私下都开玩笑说，他现在眼里除了这个项目，大概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市场部那个以前总是想方设法凑过来的苏总监，最近都特别‘安分守己’，专心搞她的推广，没再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