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三女巧解眉间结 一枪渐融旧时冰(1/2)
成都府衙的后园里,紫藤花正开得热闹,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垂下来,像挂了满架的葡萄。
吕玲绮握着银枪站在花架下,枪尖戳着地面的青砖,戳出一个个小坑,眉头拧得像打了个死结。
“这枪杆都快被你攥出汗了。”关银屏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吕玲绮刚才掉在大堂的银枪,枪尖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在阳光下泛着亮。她把枪递过去,语气比平日温和了些,“我爹当年跟你爹在虎牢关交手,回来常说‘吕布之勇,天下无双’。对手归对手,敬重归敬重,两码事。”
吕玲绮没接枪,只是盯着地上的坑:“你不懂……杀父之仇,不是‘敬重’二字能抹平的。”
“我是不懂你的痛,但我懂仇恨的分量。”关银屏将枪塞到她手里,自己靠在紫藤架上,指尖捻着朵落花,“陛下说过,‘恨解决不了问题,让活着的人过得好,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她顿了顿,看着吕玲绮的眼睛:“陛下不是刘备,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姑娘。何必被过去困住?你这杆枪,本该用来护着谁,而不是只想着杀谁,对吧?”
吕玲绮握着枪杆的手紧了紧,关银屏的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她心里那潭死水,荡起圈圈涟漪。是啊,她练枪是为了什么?起初是为了报仇,可后来在襄阳护着那些被恶霸欺负的孩童时,在都江堰挡在刘禅身前时,心里涌起的明明是另一种感觉——那是比仇恨更滚烫的东西。
“你看。”张莹莹不知何时也来了,拉着吕玲绮走到园门口,指着街上往来的百姓,“卖糖画的老汉又出摊了,王婆的儿子被放回来了,正在街口挑水呢。他们要的不多,不过是安稳日子。”
她指着远处田埂上耕作的农夫:“你父当年四处征战,不也是想给部下寻个安稳去处?不然何必争那徐州、夺那兖州?陛下如今轻徭薄赋,修水利、通商路,做的正是让天下人安稳的事,这跟你父的初衷,未必就相悖啊。”
吕玲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阳光洒在金黄的稻穗上,农夫们弯腰插秧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田埂上还有孩童追逐嬉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这样的画面,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憧憬过?
“还有这个。”诸葛月儿抱着一卷图纸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刚从工地上回来。她把图纸摊在石桌上,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零件,角落里标注着“蒸汽机”三个字。
“陛下说,天下人不分贵贱,都该有饭吃、有衣穿。”诸葛月儿指着图纸上的齿轮,眼睛亮晶晶的,“这东西造出来,能抽水、能碾米,比十头牛还有劲!西川多水患,有了它,再大的洪水也不怕了。你若留下,帮我算算这些齿轮的尺寸,保证比报仇有意义一百倍!”
图纸上除了机械图样,还有不少刘禅的批注,字迹苍劲有力:“西域镔铁可耐磨损,着商队速购”“泄洪闸需加三道保险,勿让百姓再遭水患”。一笔一划里,透着的全是对民生的牵挂。
吕玲绮看着那些批注,又望向远处的书房——窗纸上映出刘禅与魏延议事的身影,偶尔传来几句争执,听着像是在讨论南中蛮族的安抚政策。这就是他治理的天下吗?忙碌却有序,琐碎却温暖,像这后园的紫藤花,不张扬,却透着勃勃生机。
接下来的几日,吕玲绮没走,也没再提报仇的事,只是像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忙碌。她看见诸葛月儿为了一个齿轮的尺寸,跟老工匠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蹲在地上画图演算,午饭都忘了吃;看见张莹莹对着信鸽传来的西域商情,反复推敲减税章程,油灯亮到后半夜;看见关银屏顶着烈日教成都卫操练,把暗卫的潜行术融入枪法,晒得皮肤黝黑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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