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枪尖泣诉陈年恨 画底藏着敬与怜(1/2)

成都府衙的青砖地被泪水浸湿了一小块,吕玲绮握着银枪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她望着刘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枪杆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你父一句‘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断了我父生路!”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愤,“曹操本有收降之意,就因这句话,才下令斩了我父!你们刘家欠我吕家一条命!我恨你们入骨,却……却差点……”

那未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像根滚烫的针,刺得她心口生疼。“爱上你”三个字,此刻说出来竟比刀割还难受。她猛地闭紧嘴,银枪抖得更厉害了,枪尖几乎要触到刘禅的衣襟。

“你可知其中另有隐情?”关银屏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刘禅身前,剑眉紧蹙,“当年陛下就在曹操帐中,亲眼见你父被擒。他曾跪在曹操面前,磕得头破血流,求曹操‘吕布勇冠三军,若能收服,可助一统’!是曹操疑心太重,怕养虎为患,才执意要杀,与陛下何干?”

吕玲绮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关银屏:“你……你说什么?”她从未听过这段往事,父亲的旧部只说刘备进了谗言,却从未提过刘禅曾为父亲求情。

张莹莹趁机从行囊里取出一卷画轴,轻轻展开。画上是吕布立马横戟的英姿——赤兔马前蹄腾空,吕布身披兽面吞头铠,手持方天画戟,眼神睥睨天下,竟有股“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悍勇之气。笔法苍劲有力,将那份桀骜不驯画得入木三分。

“这幅画,陛下藏了五年。”张莹莹指着画角落的落款,那里写着“刘禅敬绘”四个小字,笔锋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执拗,“陛下常说,温侯之勇,千古难见,可惜了这身本事。”

吕玲绮的目光落在画上,手指忍不住颤抖着伸过去,却在触到画纸的前一刻停住了。画中的父亲,是她记忆中最英武的模样,比那些模糊的旧照片清晰百倍。这个害死父亲的仇人之子,竟然……竟然会敬绘父亲的画像,还藏了五年?

她猛地回头看向刘禅,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动摇。这些日子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他徒手毙虎时的悍勇,倒有几分父亲当年的风采;他设计除掉贪官时的智慧,比父亲多了份沉稳;他面对刘封时的念旧,又比史书里那个“昏庸”的形象真实太多。

父亲一生颠沛,换了三个主公,终究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是父亲反复无常的性格所致?还是曹操多疑的本性所逼?又或是……命运本就如此弄人?她恨的,究竟是刘家,还是这捉弄人的命运?

刘禅从关银屏身后走出,突然解下腰间的玄铁枪,“哐当”一声掷在吕玲绮面前。枪身砸在青砖上,发出震耳的巨响,惊得堂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你父之死,是时代之悲,非一人之过。”他的声音平静却有力,目光坦荡地看着吕玲绮,“曹操多疑,你父反复,皆是缘由。朕敬你父勇武,更惜你之才——你若执意报仇,便用这枪刺过来,朕不躲。”

玄铁枪躺在地上,枪穗的玄铁碎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她亲手系上去的。吕玲绮看着那杆枪,又看看刘禅清澈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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