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客栈夜宿藏杀机 隔墙哭诉泄旧恨(1/2)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悠悠盖下山头时,刘禅一行总算瞅见了“迎客栈”的幌子。

这客栈是嵩山脚下最大的一家,青瓦土墙,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影里能看见掌柜的正踮脚往门框上贴新写的“客满”木牌——显然是见他们车马气派,特意匀出了几间房。

“刘先生,二楼最里间给您留着,清静。”黄浩颠颠地跑上楼,又跑下来,脸上堆着笑,“外间我住着,夜里有动静老奴先给您挡着。”他说着往腰间摸了摸,才想起出门时没带那柄防身的短刀,顿时有点发虚,眼神不自觉往关银屏身上瞟。

关银屏正检查楼梯扶手,闻言淡淡道:“我住你隔壁。”她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木纹里的积灰簌簌往下掉,“这楼年久失修,夜里走路轻点,别把楼板踩塌了。”话是对黄浩说的,眼睛却瞟向二楼走廊尽头——那里的窗户虚掩着,窗纸上映出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临窗而立,手里似乎还握着杆长条物件,轮廓像极了银枪。

“那我住关姐姐对门。”张莹莹提着个小包袱上楼,路过那扇虚掩的窗户时,故意放慢脚步。窗缝里飘出缕淡淡的香气,不是中原女子常用的熏香,倒像是西域的安息香——她在波斯商队的骆驼上闻过这种味道。

诸葛月儿抱着她的矿石箱子,噔噔噔跑上楼,路过刘禅房间时突然停下:“夫君,隔壁房间的窗台上有枪尖划过的痕迹。”她指着窗沿上道浅浅的刻痕,“是新的,铁屑还没被风吹走呢。”

刘禅刚推开房门,闻言回头看了眼隔壁的窗户。窗纸上映着的身影动了动,似乎正往这边瞧。他笑了笑,推开门道:“山里风大,许是哪家猎户的枪不小心划到了。月儿快把你的宝贝石头放好,别半夜硌着腰。”

进了房才发现,这最里间果然清净,窗外就是片竹林,风吹叶响倒像首天然的催眠曲。刘禅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见隔壁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接着是“哐当”一声,像是铁器掉在了地上。

“隔壁住的是谁啊?”黄浩在外间铺床,嘴里嘟囔着,“听着像是个女子,动静倒不小……”话音未落,就被窗外飞来的块小石子砸中了脑袋,疼得他“哎哟”一声,赶紧缩到床底下。

关银屏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低低的:“安分点。”

黄浩这才敢探出头,摸着后脑勺小声嘀咕:“知道了知道了,比宫里的嬷嬷还凶……”

夜色渐深,客栈里的灯一盏盏灭了。黄浩起夜时,踩着木楼梯往下走,刚到二楼拐角,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很轻,像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听得人心头发紧。

他本想赶紧下楼,脚却像被钉住了似的。只听那哭声渐渐变成了哭诉,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爹,不是女儿不孝……那年下邳城破,曹操本想留你性命,是刘备那伪君子!他在帐外喊的那句‘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才让曹操下了杀心……”

黄浩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他扶住栏杆,听见那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泣血的狠劲:“女儿这些年走遍天下,就是为了找机会!刘备死了,他还有后人!我定要让刘家的人血债血偿,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扑通”一声,黄浩没扶住栏杆,摔坐在地。楼梯板发出“吱呀”的声响,隔壁的哭诉突然停了。他连滚带爬地冲回外间,掀开门帘就往刘禅房里钻,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怎么了?”刘禅正就着油灯看书,见他这副模样,合上书问。

“刘……刘先生……”黄浩喘着粗气,指着隔壁,“吕……吕姑娘……她……她要杀您……”他把刚才听见的哭诉颠三倒四说了一遍,最后缩到墙角,“她说明天就动手……”

刘禅沉默着没说话,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油灯的火苗跳了跳,映得他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知道了。这事别对三位夫人说,免得她们担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