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并州风急议攻防 手榴弹破夜袭营(1/2)

并州的风带着草原的沙砾,刮在人脸上像小刀子。

汉军大营扎在阳曲城外的开阔地上,连绵的帐篷望不到头,辕门外的“汉”字大纛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杆顶的铜铃时不时发出“叮铃”声,倒让这肃杀之地添了几分活气。

中军大帐里却没这般轻松。邓艾正把一根木棍往沙盘里戳,划出一道蜿蜒的弧线:“陛下请看,匈奴的主力牧场在西麓的黑松林,那里草深及腰,正是马料最丰茂的地方。若派三千精兵携带火油,趁西北风起时纵火,不出三日,黑松林便会化为焦土。没了草料,匈奴的骑兵就是没了腿的蚂蚱,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他话音刚落,钟会就冷笑一声,伸手把木棍拨到一边:“邓将军这主意,怕是把匈奴当傻子了?黑松林四周有五条溪流,火势刚起就能被浇灭,反倒会让他们察觉我们的意图。依我看,不如把他们诱到狼居胥峡谷——那地方两边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咱们在谷口埋上炸药包,等他们钻进来,轰隆一声,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峡谷地势险要,匈奴怎会轻易进去?”邓艾涨红了脸,“钟校尉是忘了赵括纸上谈兵?”

“那能一样吗?”钟会也来了气,“赵括是无能,我……”

“够了。”刘禅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镜片里正映着远处匈奴的斥候在草原上游荡。他揉了揉眉心,这两人从洛阳一路争到并州,一个主张“釜底抽薪”,一个坚持“瓮中捉鳖”,吵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邓艾的火攻之策,备着火油和引火物,随时待命。钟会的峡谷伏击,让工兵营先去勘察地形,标记炸药落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诸将,“至于用哪一策,看匈奴怎么动。”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关银屏掀帘进来,脸上还带着风霜:“陛下,暗卫探到消息,匈奴先锋骨都侯带着五千骑兵,离咱们大营只有五十里了。那家伙放话说,要在今夜‘踏平汉营,活捉刘禅’。”

“口气倒不小。”张莹莹嗤笑一声,展开刚收到的密信,“这骨都是呼厨泉的侄子,仗着叔叔的势,在部落里横行霸道,听说上次跟轲比能抢草场,被人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记恨着呢。”

刘禅敲了敲沙盘边缘:“五千骑兵?是来试探虚实的。关兴呢?让他把少年营调到左翼,那里地势平坦,最对骑兵的胃口。”

提到少年营,帐内的气氛松快了些。这支部队全是将门子弟,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十五,一个个穿着不合身的甲胄,却总把“不输父辈”挂在嘴边。关兴领命时,腰杆挺得笔直:“陛下放心,保证让骨都侯有来无回!”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下来。汉军大营的篝火星星点点,巡逻的士兵踩着枯草走过,甲叶碰撞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关兴裹着件厚披风,蹲在左翼的了望塔上,手里摩挲着关羽给的玄铁碎片。碎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倒让他想起父亲关平常说的话:“打仗不光靠力气,得看时机。”

“头儿,你说那匈奴骑兵真敢来?”旁边的少年兵啃着干饼,含糊不清地问。这小子是赵云的小儿子赵阳,才十五岁,却已经跟着大军走了三千里。

关兴没回头,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骨都侯要是个聪明人,就该待在帐篷里喝酒。可他不是,所以——”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地上爬。

“来了!”赵阳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背后的弓。

关兴按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圆滚滚的东西——黑铁皮包着,顶上还露着根引线,正是马钧新制的手榴弹。“别用弓,用这个。”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少年营打了个手势,“听我号令,拉弦,数三下再扔!”

黑暗里,五千匈奴骑兵像股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涌过来。骨都侯冲在最前面,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确实没把汉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汉兵连马都骑不稳,只要他的骑兵冲过去,营寨就是一堆烂木头。

“加速!冲破营寨,抢女人和酒!”骨都侯嘶吼着,马蹄声瞬间变得密集,像闷雷滚过大地。

离营寨只有百步了,他甚至能看见汉兵慌乱的身影——至少他以为是慌乱。就在这时,关兴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手榴弹往空中一举:“扔!”

数十个黑疙瘩划着弧线飞出去,在匈奴骑兵中间炸开。“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而起,把半边天都照红了。最前面的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战马受惊,疯了似的往回冲,后面的骑兵躲闪不及,撞成一团,哭喊声、惊叫声混在一起,比炸雷声还乱。

骨都侯被气浪掀下马背,摔在地上啃了口泥。他挣扎着爬起来,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响,就看见一个黑影朝自己扑过来。是关兴,手里的长枪带着风声,直刺他的胸口。

“汉狗敢尔!”骨都侯举刀去挡,却被枪杆上的力道震得手腕发麻。他哪见过这种枪法?看似杂乱,却招招都往要害上戳。不过三个回合,关兴就虚晃一枪,枪尖突然下沉,挑中他的马镫,顺势一掀——骨都侯再次摔落马下,这次还没起身,就被关兴用枪杆按住了后颈。

“服了吗?”关兴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骨都侯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有种杀了我!”

“偏不杀你。”关兴笑着对赵阳喊,“把他捆起来,给陛下当个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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