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苏乐仪和白谦进入白热化竞争(1/2)

苏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这间占据了整层楼近三分之一面积的董事长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场所,不如说是一个权力的具象化符号。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将大半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云层在脚下流动,仿佛执掌着芸芸众生的命运。室内是极简的冷色调装修,昂贵的黑檀木办公桌,意大利真皮沙发,墙壁上悬挂着抽象派的油画,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却也散发着一种不容亲近的疏离感。

我坐在那张象征权力核心的宽大座椅上,身体微微后靠,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光滑的桌面。目光落在面前并排站立的两个年轻人身上——白谦与苏乐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紧绷得几乎能听见弦丝即将崩裂的嗡鸣。中央空调送出恒定的暖风,却吹不散这室内凛冽的寒意。

“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开发案,我认为集团之前的评估过于保守。”白谦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老练。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他的眉眼继承了白晓荷的清秀,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苏哲无比熟悉的东西——野心,一种近乎偏执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攫取一切的渴望。

他上前一步,将一份装帧精美的计划书放在我桌上,动作不卑不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带领团队重新做的可行性报告和竞标方案。风险可控,预期回报率比原计划高出百分之四十。我认为,由我来全权负责这个项目,是最佳选择。”

我没有去看那份计划书,目光平静地扫过白谦,然后落在了苏乐仪身上。

苏乐仪站在离白谦几步远的地方,身姿挺拔,像一株迎着风雪傲立的青竹。她穿着一套米白色的女士西装,款式简洁,线条利落,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光滑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与黄亦玫极为相似、却更加冷静锐利的眼眸。她的美丽带着攻击性,是一种淬炼过的、用于商战的武器。

面对白谦近乎直接的挑战,她没有立刻反驳,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等白谦说完,办公室内重新陷入那片压抑的寂静时,她才微微抬了抬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弧度。

“百分之四十的回报率?”她的声音清冷,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听起来很诱人。但白总监的这份报告,似乎选择性忽略了政策层面的最新变动,以及竞争对手‘寰宇集团’已经提前三个月布局的事实。”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我,眼神笃定,“父亲,贸然提高杠杆,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进行激进竞标,这不是开拓,是赌博。我认为,原定由我负责的、与政府合作的新型智慧社区项目,虽然回报周期稍长,但根基稳固,更符合集团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战略。”

她没有拿出厚厚的文件,只是言简意赅地指出了白谦方案中最致命的漏洞,同时清晰地亮出了自己的筹码。

白谦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他转向苏乐仪,语气依旧保持着风度,却暗藏机锋:“苏总未免过于谨慎。商机转瞬即逝,等待‘稳妥’往往意味着错过风口。至于寰宇……我自有应对的策略。倒是苏总负责的智慧社区,前期投入巨大,回报率却迟迟无法提升,是否值得集团持续投入大量资源,我认为值得商榷。”

“风口之上,死的往往是最先飞起来的猪。”苏乐仪反唇相讥,语气平淡,杀伤力却十足,“白总监的‘应对策略’,该不会又是动用您母亲那边的人脉关系,进行一些台面下的运作吧?别忘了,上一次类似的操作,差点让集团陷入调查风波。”

“你!”白谦的镇定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怒意一闪而过,“苏乐仪,请注意你的言辞!那是正常的商业沟通!”

“是不是正常,市场和监管机构自有判断。”苏乐仪分毫不让。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对方的要害。他们争夺的,表面上是两个项目的主导权,是业绩,是话语权,但端坐于上的我看得分明,那背后,是更深层次、更残酷的东西——是继承权的预演,是对于“苏”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一切资源的争夺,是弥补童年缺失的父爱、证明自身价值的终极战场。

我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与白晓荷,与黄亦玫,与命运……进行着那些无休无止的纠缠与争斗。只是,舞台从情场换到了商场,那份执拗与不甘,却如出一辙。

白谦,他的儿子。那个曾经在婚礼上露出程序化微笑的年轻人,在看似顺从的联姻之下,隐藏的是如此汹涌的进取之心,或者说,是掠夺之心。他想要证明,即便他的母亲“失败”了,即便他并非嫡出,他依然是我最优秀、最值得托付的继承人。他要将他母亲未曾得到的“名分”,通过掌控苏氏集团,彻底落实。

苏乐仪,我的长女。那个曾带着同性恋人,以倔强姿态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她与黄亦玫的母女关系,因她自己的性向和选择而变得微妙疏离,这反而促使她更加独立,也更加渴望在父亲的世界里,凭借纯粹的能力站稳脚跟,甚至走得更高。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苏乐仪,不依靠母亲的美貌与名声,不依靠父亲的荫庇,一样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她的冷静与犀利,是她构筑的坚硬外壳,保护着她内心可能同样存在的不安与渴望认可。

他们都是我血脉的延续,却也在不同的母亲影响下,长成了截然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形态。

我依旧沉默着。

我面前的办公桌上,除了白谦那份精美的计划书,其实还有两份私人档案。一份详细记录了白谦最近频繁接触几位元老股东,私下许诺利益的举动;另一份,则揭示了苏乐仪利用海外离岸公司,悄悄吸纳集团散股的行为。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隐秘,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我这个看似静观的父亲眼中,无所遁形。

我没有阻止。

不是冷漠,也并非纵容。而是在他穿越两世、历经情海商海沉浮之后,形成的一种近乎残酷的认知: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坎,必须自己过。继承权的争夺,如同养蛊,最终胜出的,必然是心性、能力、手段都经得起考验的那一个。过早的干预,只会催生出温室的花朵,无法驾驭苏氏这艘巨大的商业航母,应对未来更加凶险的风浪。

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并默许这种竞争。只要不触及底线,不损害集团的根本利益,这种良性(或者说,目前尚在可控范围内的)竞争,或许能激发出他们最大的潜能。

“够了。”

当两人的争论逐渐升温,开始触及一些更敏感的人事安排时,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凝固。

白谦和苏乐仪同时收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带着紧张的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们在等待我的裁决,这个裁决,或许将直接影响未来权力的天平倾向。

我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两人年轻而充满锐气的脸庞,看到了白谦眼中那份急于证明的焦灼,也看到了苏乐仪眼底那不容退让的坚定。

我没有对任何一个方案做出直接评价,也没有指定由谁负责。

只是拿起白谦的那份计划书,随手翻看了几页,然后放下。又看向苏乐仪,淡淡地说:“智慧社区项目的二期预算申请,我看过了。”

然后,我做出了决定。

“城西地块,白谦,我给你一次机会。”我看向儿子,眼神平静无波,“按照你的方案,组建团队,参与竞标。但是,”我语气加重,“我要看到你所谓的‘应对策略’的完整风险评估报告,以及绝对合规的操作流程。如果因此给集团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你全权负责。”

白谦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沉声道:“是,父亲!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苏乐仪。

苏乐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颌线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乐仪,”我的声音依旧平稳,“智慧社区项目,继续由你推进。二期预算,准了。但我希望在下一个财年,能看到更清晰的盈利模式和可量化的社会效益评估。集团不是慈善机构,可持续发展,也需要看到‘发展’。”

我没有否定她,甚至批准了更大的预算,但也给出了明确的、更具压力的要求。

苏乐仪迎着我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清晰而冷静地回答:“明白。我会提交让您满意的答卷。”

一场交锋,看似暂时平息。双方各有所得,也各有所限。

“出去吧。”我挥了挥手,姿态重新回归到最初的松弛,仿佛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未发生。

白谦和苏乐仪几乎是同时转身,一前一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离开了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他们的身影,也暂时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巨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车水马龙、蝼蚁般忙碌的城市。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内心,并非表面那般波澜不惊。

我看着他们争斗,如同看着曾经的自己。那种熟悉的灼热感,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执念,我太了解了。只是,时移世易,我站到了曾经我父亲(无论是今生的还是前世的)的位置上,成为了那个被争夺、被审视、被期待做出裁决的人。

这是一种奇特的,带着一丝苦涩的轮回。

我想起白晓荷,那个早已对爱情释然的女人。她放过了自己,她的儿子却陷入了另一场更庞大的执念。想起黄亦玫,她或许正以复杂的心情,关注着这场她女儿参与的、关乎巨大财富与权力的角逐。

而我,苏哲,这个穿越而来,拥有两世记忆的男人,既是这场争夺的源头,也是唯一的裁判。

我并不享受这个过程。看着自己的子女如同斗兽般在我面前展示爪牙,内心深处,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怜悯。但他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商业帝国的继承,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家族游戏,而是最赤裸裸的丛林法则预演。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如同一个老练的驯兽师,或者一个冷酷的养蛊人,划定界限,静观其变,等待最终的结果。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们中的某一个真正胜出,或者两败俱伤之后,才会明白,他们今日拼命争夺的东西,或许并非幸福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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