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苏乐仪要搬出家(1/2)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香鬓影,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香水与雪茄混合的,属于名利场特有的馥郁气息。这是由与我们苏氏集团合作多年的“林海国际”举办的周年庆典,商界名流、合作伙伴、各界精英云集,与其说是庆典,不如说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商业社交盛宴。
我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黑色礼服,站在入口处略微停顿,调整了一下袖口。今晚,我身边的女伴是我的女儿,苏乐仪。
当她挽着我的手臂,缓缓步入这片流光溢彩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无数道目光,或惊艳,或审视,或好奇,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她身上。
苏乐仪穿着一袭量身定制的香槟色露肩长裙,丝绸面料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年轻窈窕的身段。裙摆处缀着细碎的水晶,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如同将银河披在了身上。她将长发优雅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光洁的肩头,几缕不经意垂下的碎发,平添了几分灵动。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将她原本就出色的五官衬得更加明艳动人,那双遗传自她母亲的眼睛,在璀璨灯光下,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清澈而明亮。
然而,此刻吸引众人目光的,并不仅仅是她“苏氏集团大小姐”的身份标签。我听到近处几位年轻男士毫不掩饰的低声赞叹,也看到几位衣着华贵的女士眼中闪过的、混合着欣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真美啊……”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由衷的惊叹。
“这位是……苏董的千金?以前只闻其名,没想到……”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他们的第一印象,并非源于她背后所代表的财富与权势,而是最直观的、属于她自身的光芒——“真美啊”。这三个字,在此刻这个名利场中,是一种超越了商业价值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赞美与资本。
林海国际的董事长,林老,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者,大笑着迎了上来,用力握住我的手:“苏总!你可算来了!”他的目光随即落到我身边的乐仪身上,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惊艳与赞赏,“这位就是乐仪吧?哎呀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苏总,你好福气啊,藏着这么个漂亮的女儿,今天才舍得带出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开眼!”
我笑着与他握手寒暄:“林老说笑了,小孩子家,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林老却连连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乐仪身上,语气带着长辈式的慈爱和毫不吝啬的夸奖:“什么小孩子!我听说了,乐仪现在可是你的得力助手,聪明,能干!看看这气度,这模样,真是才貌双全!将来谁要是能把我们乐仪娶回去,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喽!”
周围几个围过来的合作伙伴也纷纷笑着附和:
“林老说得对!苏董,令千金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乐仪小姐不仅漂亮,听说在商业上也很有天分,真是难得!”
“是啊,苏董,这么好的女儿,可得看紧点,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
这些奉承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也带着几分商业场上惯有的、对潜在联姻价值的隐晦评估。
我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骄傲父亲的微笑,伸出手,宠溺地拍了拍乐仪挽着我手臂的手背,对着林老和众人,用一种带着几分不舍和骄傲的语气笑道:“林老,各位可别这么夸她,再夸她该骄傲了。至于嫁人?那可舍不得!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在我身边多享享天伦之乐呢!”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而站在我身边的乐仪,显然还不完全适应这种直白而密集的、将她作为焦点和“商品”来评价的场合。我能感觉到她挽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她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玫瑰花瓣,更添娇艳。她微微低下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流露出一丝符合她年龄的、真实的羞涩。这种羞涩,非但没有折损她的光芒,反而在这种虚伪应酬的场合里,显得格外清新动人,像一股清泉,无声地洗涤着周遭浮华的气息。
她轻轻靠向我,低声唤了一句:“爸爸……”声音里带着一丝赧然和依赖。
这个细微的动作和称呼,无疑向在场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她是被父亲珍视和保护的,并非可以随意觊觎或评价的对象。我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紧绷,知道她在努力适应,心中既心疼又有着一丝欣慰。
“好了好了,大家别围着我们乐仪了,孩子脸皮薄。”我笑着打了个圆场,带着她开始穿梭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人群中。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苏乐仪一场无声的“实战演练”。不断有人上前来打招呼,有集团的元老、重要的合作伙伴、甚至一些试图借此机会攀附的陌生人。他们的目标,很多时候都明确地指向我身边的乐仪。
“苏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乐仪小姐,听说您最近在负责品牌管理公司的事务?年轻人有魄力!”
“苏小姐这身礼服真是相得益彰,衬得您气质非凡。”
面对这些或真诚或虚伪的奉承,苏乐仪的表现,让我暗自点头。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局促不安,或者仅仅依赖我来应对。
她站姿优雅,脸上始终带着得体而不过分亲热的微笑,既不显得高傲,也不会过分谦卑。当一位建材公司的老总王董,挺着啤酒肚,带着几分酒意,用过于热络的语气夸赞她“比明星还漂亮”时,她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礼貌:“王叔叔过奖了。家父常提起您,说您是建材领域的泰山北斗,乐仪还要多向您学习。”
她巧妙地将话题从自己的外貌引向了对方的专业领域,既回应了奉承,又表达了尊重,更不着痕迹地抬高了对方,显得不卑不亢。
当一位穿着时髦、试图与她探讨最新时尚趋势的某品牌中华区女总裁李总靠近时,乐仪也能从容应对。她并没有不懂装懂,而是微笑着说:“李总对时尚的见解总是那么独到。我个人也很欣赏贵品牌这一季的设计理念,尤其是对传统元素与现代剪裁的融合,非常有启发性。我们苏氏旗下也有品牌在尝试类似的思路,或许未来有机会可以向李总请教。”
她的话,既表达了赞赏,也隐含了苏氏的实力和合作的可能性,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甚至当一位显然别有用心、试图通过夸赞她来与我拉近关系的年轻二代,用夸张的语气说“乐仪小姐简直就是今晚宴会最耀眼的明珠,能请您跳支舞吗?”时,她也没有慌乱,只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婉拒道:“谢谢您的邀请。不过今晚我是作为父亲的助手来的,还有许多长辈需要问候,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她的拒绝礼貌而坚决,既维护了自己的立场,也没有让对方下不来台。
我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大多数时候只是微笑颔首,将舞台交给她。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用清晰的语言、得体的姿态,应对着或真诚或虚伪的问候,或直接或隐晦的试探,我心中感慨万千。
几个月前,她还只是一个需要我时时提点、在商业晚宴上会感到无措的女孩。如今,她虽然依旧带着些许青涩,眼底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紧张,但那份属于苏氏继承人的沉稳与气度,已经开始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她学会了用笑容作为面具,用语言作为武器,在这个复杂的名利场中,小心翼翼地开辟属于她自己的领地。
她挽着我的手臂,像一株依偎着大树的藤蔓,看似柔弱,却已然具备了向上攀爬、迎接风雨的力量。灯光下,她香槟色的裙摆摇曳生辉,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羞涩与坚定的光芒,美丽得不可方物,也清醒得令人心疼。
夜色深沉,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条沉默的黑色鲸鱼,平稳地滑入别墅的地下车库,将窗外那片流光溢彩、觥筹交错的喧嚣世界彻底隔绝。引擎熄火,万籁俱寂,只剩下车内皮革和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宴会的淡淡香氛气息。
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长时间的社交应酬带来的精神紧绷感,直到此刻才稍稍松懈。侧头看向身边的苏乐仪,她依旧保持着宴会上那优雅得体的坐姿,只是卸去了面对外人时的完美面具,脸上透出一种淡淡的、属于年轻人的疲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心事。香槟色的长裙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泛着柔和而寂寞的光泽。
推开家门,玄关温暖的灯光像等候已久的拥抱,瞬间驱散了从室外带来的微凉夜气。出乎意料地,黄亦玫并未休息,她穿着一身烟灰色的真丝家居服,正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骨瓷杯,袅袅的热气带着一股清苦的参香,在空气中氤氲开。
“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夜晚特有的柔软,目光在我和乐仪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脸上,将那杯参茶递了过来,“喝点参茶,解解乏。”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回到这里,总有这样一盏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不动声色的体贴在等待。我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嗯,回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先睡,不用等我们。”
“反正也睡不着。”她淡淡一句带过,转而看向正在换鞋的乐仪,“乐仪,累了吧?厨房温着燕窝,要不要喝一点?”
“不用了,妈,我不饿。”乐仪摇摇头,声音有些轻,她换好拖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而是脚步迟疑地走向客厅,在那张宽大的沙发角落坐了下来,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目光有些游离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和黄亦玫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儿显然有心事。
我将参茶放在玄关的台子上,脱下西装外套,和黄亦玫一起走到客厅。我在乐仪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黄亦玫则坐在了长沙发的另一端,没有靠近,给予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既表示关心又尊重隐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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