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白晓荷住进了苏氏老宅(1/2)
午后的阳光,本该是温暖而慵懒的,透过苏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昂贵的地毯和家具晒得有些发烫。然而,此刻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黄亦玫,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沿着脊椎,一寸寸地窜上来,迅速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凝聚在心脏,像一块沉重而坚硬的冰。
她刚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处理手边堆积的文件。内线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她安排在老宅那边、一个平日里并不起眼、但足够谨慎的眼线打来的。通常,这类电话不会直接打到她的办公室,除非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还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惊动什么的惶恐:“黄总……夫人,老宅那边……刚刚,白晓荷女士,提着行李,住进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黄亦玫握着话筒的手指,瞬间僵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瞬间凝固、然后又疯狂倒流冲撞耳膜的轰鸣声。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她自己的声音。她希望是听错了,是幻听,是任何一个可能的误会。
“是……是真的,黄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确认无误的颤栗,“是老夫人亲自安排人接进去的,就安排在二楼东侧那个最大的、带独立露台的客房里。行李……不少,看起来,不像是短期做客。”
“哐当——!”
黄亦玫手中的定制钢笔,从她无力松开的手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滚落到地毯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墨痕。她却浑然未觉。
白晓荷……住进了苏家老宅?
那个被称为“苏家老宅”、象征着苏家权力与传承核心的地方?那个她黄亦玫作为明媒正娶的儿媳,都未曾被苏母真心接纳、更未曾被邀请长住的地方?
那个……白谦的亲生母亲,苏哲的前任女人?
一股极其荒谬、极其冰冷、又极其暴烈的怒火,如同沉寂了千年的火山,在她胸腔里轰然爆发!不是灼热的,而是带着毁灭一切的死寂与冰寒!
苏母!她怎么敢?!
她明明知道白晓荷的存在是她黄亦玫心中那根最敏感、最不能触碰的刺!她明明知道白谦是横亘在这个家庭中间最深的一道裂痕!她明明刚刚在乐仪的成年礼上,被苏哲用那种近乎决绝的方式宣告了失败!
可她竟然……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如此不顾一切、如此恶毒地将白晓荷接进老宅!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心或者挑衅了!这是宣战!是对她黄亦玫作为苏哲妻子地位的彻底否定和践踏!是对她和她两个女儿在这个家族中立足根基的悍然动摇!
她几乎能想象到苏母此刻那副看似雍容、实则充满了报复快意的嘴脸!能想象到白晓荷住进那间豪华客房时,那份或许带着无奈、但更多是被认可的、微妙的姿态!能想象到外界一旦得知这个消息,会掀起怎样轩然大波和不堪的猜测!
“苏、哲……”这两个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带着血腥气,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他知道吗?他允许了吗?他是不是又一次,在他母亲和他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任、儿子之间,选择了默许、妥协,甚至是……纵容?!
想到他不久前还在这个办公室里,在她因为白晓荷而流泪不安时,信誓旦旦地承诺着“我爱你”、“绝不会再有其他可能”……那些话语,此刻像最恶毒的讽刺,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绞痛。
信任?承诺?在苏母这釜底抽薪的一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皮质转椅,椅子撞在后面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那股冰寒的怒火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冲破她的躯壳。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甚至顾不上拿外套和手包,穿着那身用于征战商场的利落套装,踩着高跟鞋,像一阵裹挟着冰雹的旋风,冲出了办公室。
“黄总?”外面的助理被她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混合了极致愤怒与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慌忙起身。
黄亦玫却像是没有听到,径直冲向总裁专用电梯,用力地、反复地按着下行键,仿佛那按钮是苏母和白晓荷的脸。
电梯门合拢,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镜面墙壁映出她此刻的样子——头发因为急速行走而有些凌乱,眼神锐利得像两把淬了毒的冰刃,嘴唇死死地抿着,没有一丝血色。
她直接下了地库,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她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凭借着本能,将油门踩到底,在城市拥挤的车流中危险地穿梭,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混乱的光影。
她需要发泄!需要质问!需要将胸腔里那团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冰火,狠狠地砸在某个人的脸上!
最终,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自家别墅的院门外。她甚至没有将车开进车库,就猛地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客厅里,午后的阳光正好,乐瑶在地毯上玩着积木,保姆正在一旁陪着。看到母亲这样冲进来,乐瑶吓得停下了动作,怯生生地叫了声:“妈妈?”
黄亦玫却像是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她的目光,如同雷达般,瞬间就锁定了正从二楼书房闻声走下来的苏哲。
他显然也听到了楼下不寻常的动静,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四目相对。
黄亦玫所有的愤怒、委屈、背叛感、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如同找到了最终的靶心,彻底爆发!
她站在客厅中央,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指着苏承钰,声音不再是平日里那般清亮从容,而是带着一种嘶哑的、破音的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哲!你告诉我!白晓荷为什么会住进老宅?!为什么?!”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凄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默许了?!你是不是觉得,把我蒙在鼓里,看着我被你妈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啊?”
乐瑶被母亲从未有过的可怕样子吓得“哇”一声哭了起来。保姆慌忙抱起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对显然处于风暴中心的男女主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妻子濒临崩溃的状态惊住了。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试图靠近她,语气急切而带着安抚:“玫瑰!你冷静点!听我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黄亦玫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伸过来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后的伤痛和极度的不信任,“那是老宅!苏哲!那是你妈口口声声的‘苏家老宅’!现在住进去一个白晓荷!你让我怎么冷静?”
她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寒。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啊?你说你和白晓荷绝无可能!你说你爱的人是我!你说你会处理好一切!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把她接到你妈的眼皮子底下,接到离你、离我们这个家这么近的地方?你是嫌我们之间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还是你觉得,左拥右抱的感觉很好?”
她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不仅扎向我,也割伤着她自己。
我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显然也对此事感到震惊和愤怒,但我试图解释:“玫瑰!这件事我事先完全不知情!是我妈她……”
“不知情?!”黄亦玫凄厉地打断我,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讽刺的笑容,“好一个不知情!苏哲,你是苏氏集团的掌门人!那是你苏家的老宅!没有你的默许,你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人接进去?!你骗鬼呢!”
她看着他,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我真是……真是瞎了眼!”她喃喃着,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倒下,“我还以为……还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我们之间至少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和坦诚……我还以为你真的能为了我们这个家,和你母亲划清界限……”
她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都是我傻……”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再看我欲辩的神情,猛地转过身,踉跄着,头也不回地冲上了二楼,“砰”地一声巨响,狠狠摔上了卧室的门。
将那满室的狼藉、女儿的哭声、丈夫的解释,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消息,全都隔绝在外。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倒在地毯上。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照不进她此刻一片冰封绝望的内心。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白晓荷踏进那座“老宅”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不一样了。
那栋盘踞在山顶的“苏家老宅”,在午后斜阳的照射下,本该呈现出一种恢弘而宁静的姿态。但今日,在我眼中,它却像一头蛰伏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兽,每一扇窗户都像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我的到来。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混合着陈腐的沉香与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我将车停在离主楼稍远的林荫道旁,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驶到门廊下。我需要一点距离,也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我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先拨通了福伯的电话。电话接通的很快,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恭敬,但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先生。”
“福伯,”我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寒暄,“夫人现在在何处?白晓荷女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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