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黄亦玫坚韧而独立(1/2)

缆车缓缓攀升,窗外的针叶林逐渐被皑皑白雪覆盖。黄亦玫将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凝视着远处连绵的阿尔卑斯山脉,眼神中带着一丝久违的宁静。“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她转过头,对坐在对面的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让整个冰雪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抵达瑞士策马特时,正值清晨。这个禁止机动车通行的小镇被包围在雪山之中,木屋屋顶积着厚厚的雪,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凌,远处金字塔形的马特洪峰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我们拖着行李走在石板路上,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妈妈,看那边!”已经高中生的苏乐仪兴奋地指着路边一家滑雪用品店,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滑雪装备。她继承了母亲的艺术气质,眉眼间已有黄亦玫年轻时的明媚,但多了几分这个年龄少有的沉稳。而三岁的苏乐瑶则被裹成了一个小圆球,只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

黄亦玫蹲下身,细心地为小乐瑶整理围巾:“待会到了旅馆,妈妈带你们去坐缆车好不好?”她的声音温柔,与当年那个在轮滑场上飞扬跋扈的女孩判若两人。岁月的打磨让她褪去了部分锐利,却增添了几分坚韧的光泽。

选择策马特并非偶然。黄亦玫在经历与灵魂伴侣傅家明的生离死别后,曾有一段时间对生命的意义产生怀疑。但如今,她带着两个女儿站在海拔3883米的马特洪峰冰川乐园,任凭山风拂过她的发丝,眼神里却不再是悲伤,而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

“家明曾经说过,高山教会人谦卑。”她轻声说道,看着苏乐仪耐心地教妹妹如何在雪地上行走,“那时我不太明白,现在终于懂了。”

我跟随她的目光望向远处。从冰川乐园的观景台俯瞰,雪峰连绵起伏,在蓝天下呈现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平台上竖立着一个大十字架,仿佛在提醒着人们,在这宏伟的自然面前,人类的烦恼是多么渺小。

“需要帮忙吗?”黄亦玫突然朝苏乐仪的方向喊道。原来小乐瑶一不小心坐在了雪地里,正撅着嘴巴准备哭闹。黄亦玫快步走过去,没有立即抱起孩子,而是蹲在她身边,用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一只小猫。小乐瑶的注意力被吸引,破涕为笑。

这种举重若轻的育儿方式,是她经历了无数人生起伏后修炼而来的智慧。记得她曾经说过:“那些使自己破碎的日子都是对人生不一样的体悟,宁愿在跌跌撞撞中成长,也不要平淡无奇地走完一生。”如今,她正将这种理念传递给孩子。

第二天,我们决定体验策马特着名的滑雪道。这里的雪道分为三个难度等级:蓝道最容易,红道中等,黑道最难。站在路标前,黄亦玫若有所思。

“想起年轻时学轮滑,总挑最难的路走,摔得遍体鳞伤也不在乎。”她调整着滑雪镜,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微笑,“现在却懂得,有时候选择适合自己的路线,才能走得长远。”

苏乐仪已经是个熟练的滑雪者,她选择了红道,身影在雪道上划出优美的曲线。而我和黄亦玫则带着小乐瑶在蓝道区域玩耍。

“其实滑雪和人生很像,”黄亦玫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每一条雪道的分支点都有路标,但在一片白茫茫中,发现它们并不容易。常常一不小心就冲到了下一个路段,等到发现是红段或黑段时,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她的话让我想起她的人生经历——每一次她都像是误入了难度超出预期的雪道,却都咬牙滑了下来。

“但即使是最难的黑道,只要不放弃,总能找到方法滑下来,不是吗?”我轻声回应。

黄亦玫点点头,眼神坚定:“是啊,顿悟都是瞬间发生的。在发生之前,人总要经历很长时间的纠缠、拉扯、自我怀疑。但一旦发生了,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小乐瑶摇摇晃晃地试图在雪地上行走,一个不稳摔倒在黄亦玫脚边。出乎意料的是,黄亦玫没有立即扶起她,而是鼓励道:“自己站起来,宝贝。你看,就像妈妈一样。”她示范着如何依靠自己的力量从雪地中站起,小乐瑶模仿着她的动作,几次尝试后终于成功,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在瑞士的第四天,我们遇上了意想不到的状况。那天清晨,黄亦玫发现苏乐仪有些低烧,显然是前一天滑雪时着凉了。而小乐瑶也因为连日的活动而显得疲惫不堪。

“你们留在旅馆休息,我一个人出去走走。”黄亦玫为我们泡好薄荷茶,细心地将毛毯盖在乐仪身上。

我本想陪同,但她摇摇头:“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记得吗?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时刻保护的玫瑰了。”

她独自前往戈尔内格拉特,乘坐那趟在短短九公里距离里海拔上升近一千五百米的小火车。当她返回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她身上,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清澈。

“站在观景台上,看着二十几座四千米以上的雪峰,还有那条长长的冰川,我突然明白了许多。”她一边为我们准备晚餐,一边平静地说道,“爱情很重要,但人不能只有爱情,否则它就会反过来消耗你。生活各种面向堆叠起来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说话时,苏乐仪已经退烧,坐起来小口喝着热汤。小乐瑶则在母亲腿边玩着新买的木雕小马。这一刻,简陋的旅馆房间因为这份温馨而变得格外珍贵。

“结婚的时候都是奔着满分去的,到后来发现能及格就不错了。”黄亦玫突然冒出一句,随后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我觉得,或许评分标准本身就有问题。为什么非要给婚姻打分呢?它只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离开瑞士的前一天,黄亦玫做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她带着我们再次登上马特洪峰冰川乐园,但这次,她让我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则独自走向那片曾经与傅家明在照片中看过的冰川。

她站在冰川前许久,一动不动,仿佛在与过去做最后的告别。当她转身走回来时,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我希望你们回首半生时能像我一样,庆幸自己有过那些遍体鳞伤却酣畅淋漓的经历,而不是在安然无恙中度过一生。”她轻声对两个女儿说,尽管她们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的重量。

回程的缆车上,黄亦玫抱着熟睡的小乐瑶,苏乐仪靠在她肩上休息。窗外的马特洪峰在夕阳下染成了金红色,美得令人窒息。

“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黄亦玫轻声说,“这段旅程让我明白,爱时应当炙热,离开时也要坦然。”

我注意到她用了“篇章”这个词,而非“恋情”。对她而言,生活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情爱纠缠。

下山时,策马特已是万家灯火。我们在一家传统瑞士餐厅享用了告别晚餐,黄亦玫与孩子们笑着分享巧克力火锅,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经历过多段感情创伤的“玫瑰”,只是一个纯粹的母亲,一个找到自我的女人。

这次瑞士之旅,如同黄亦玫人生中的一个缩影——有挑战也有享受,有回忆也有展望,而最重要的是,它展现了一个女性在经历感情起伏后,如何找回自我,并与孩子共同成长的动人故事。

帝都的清晨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我站在衣帽间里,仔细挑选着今天的高尔夫装备。白色polo衫、卡其色长裤、还有那双已经陪伴我走过三个赛季的footjoy球鞋。这些衣物整齐地摆在床沿,像是一套即将出征的铠甲。

“需要帮你准备防晒霜吗?”黄亦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端着两杯刚榨好的橙汁走进来,看见我摊开的行头,不禁莞尔,“这么正式?看来今天是要认真打上十八洞了。”

我接过果汁,指尖触碰到玻璃杯的冰凉:“在瑞士时就想着,回国一定要好好打场球。”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突然说,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个请求让我有些意外。黄亦玫向来对高尔夫兴趣缺乏,曾经戏称这是“老年人运动”。但今天,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好奇。

“当然好。”我笑着应允,“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在会所等我。”

她摇摇头:“我就想跟着你,看看这项运动为何让你如此着迷。”

“每种运动都有它的节奏。”我回应道,“高尔夫教会我的是,人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冲刺,有时候,耐心等待才是智慧。”

一小时后,我们驱车前往帝都郊区的高尔夫俱乐部。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黄亦玫降下车窗,任由晨风吹乱她的长发。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套装,衬得肤色越发白皙,简约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依然窈窕的身形。

高尔夫俱乐部的景色一如既往地令人心旷神怡。连绵的果岭在晨光中泛着翡翠般的光泽,几个水障碍点缀其间,像散落的蓝宝石。早到的会员已经在第一洞开球,白色小球划破天空的弧线优雅得如同乐谱上的音符。

我在练习场做热身,黄亦玫则坐在遮阳伞下。她小口啜饮着柠檬水,目光追随着那些挥杆的身影,偶尔与我眼神交汇,便回以一个鼓励的微笑。

“要不要试试?”我递给她一支七号铁。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我站在她身后,帮她调整握杆姿势。她的双手纤细却有力,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

正式开球后,我沉浸节奏中。黄亦玫坐着球车跟随,安静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偶尔我会回头看她,她便举起大拇指,眼神中充满欣赏。这种无声的陪伴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仿佛回到了我们初识的那段时光。

在第五洞,我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小鸟球。黄亦玫忍不住从球车上跳下来,为我鼓掌:“太精彩了!那个弧线,简直像经过精确计算一样。”

“运气好而已。”我谦虚地说,内心却因她的赞赏而雀跃。

她走到我身边,轻声说:“看着你专注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你喜欢这项运动了。它就像人生,每一次挥杆都是新的开始,无论前一杆打得如何,下一杆总是全新的机会。”

我惊讶于她的洞察力。这番话,从一个高尔夫新手口中说出,格外触动人心。

“是啊,”我收起推杆,与她并肩走向下一个发球台,“就像你曾经说的,那些使自己破碎的日子都是对人生不一样的体悟。高尔夫也是如此,每个沙坑、每个水障碍,都是对自己的考验。”

她挽住我的手臂,这个亲昵的动作自然而温暖:“遇到你真好。你可以包容我曾经的恋情,允许我是黄亦玫,才再是苏太太。”

这句话她说得云淡风轻,却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我们停在第六洞的发球台前,远处是连绵的果岭和湛蓝的天空。这一刻,我感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不是谁依附于谁,而是两个独立个体的彼此成全。

第九洞结束时,我们决定在转弯处的休息亭稍作休整。黄亦玫去取饮料,我则坐在长椅上检查球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白儒尔,白晓荷的父亲,我们都是高尔夫球的爱好者,碰到也正常。他身着考究的高尔夫服饰,手持一根honma五星球杆,虽已年过六旬,步履依然稳健。

“苏哲,真巧。”白裕民笑容可掬地走近,眼神却锐利如鹰,“听说你刚从瑞士回来?玩得可还愉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