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留活口(1/2)
午后时分,阳光正烈,万兴别墅区静谧如画。
高墙深院之间,绿树成荫,喷泉轻响,大理石铺就的小道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里是城市边缘最昂贵的居住地之一,每一栋别墅都像一座独立王国,雕栏玉砌,铁艺围栏上爬满了紫藤花,空气中本该弥漫着花草清香与宁静安逸。然而此刻,这幅画卷被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彻底撕碎——
“快来人报警!19号业主王老板家里出人命啦——!!”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炸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在寂静的午后猛然回荡开来,惊得枝头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连远处草坪上的洒水器都仿佛顿了一下。
紧接着,至少三十名巡逻保安如同潮水般溃逃而出,一个个面无血色,惊慌失措,有人甚至摔倒在地也顾不上爬起,手脚并用地往前挪。他们跌跌撞撞,眼神涣散,嘴唇发抖,有的嘴里还在喃喃:“死了……全死了……王老板……全家人都死了……” 说话之人像是刚从噩梦中逃出,却不知自己仍在梦魇之中。
门岗室内的十来个值班保安也被惊动,纷纷冲出查看,物业经理闻讯赶来,连带着清洁工、维修师傅等工作人员也聚拢过来,不到十分钟,门口已聚集上百人,议论声、惊呼声、质问声混杂成一片嘈杂的洪流。
“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抢劫案?”
“王老板不是黑道出身吗?是不是仇家上门了?”
可那些逃出来的保安谁都说不清全过程,只反复重复着几个词:“血……好多血……到处都是尸体……楼上楼下……一个都没活下来……”
就在这混乱之际,萧文和杨小俞对望一眼,彼此眼中皆闪过一丝凝重。没有多余言语,两人拔腿便向19号别墅狂奔而去。萧文边跑边一把抢过杨小俞的手机,迅速拨通唐岳的号码,声音低沉而急促:“老唐,快通知唐凤带人出警,万兴别墅区王圣的家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随即传来唐岳压低嗓音的一句:“马上。保护现场!”他几乎瞬间明白事态严重性,挂断后立刻联系唐凤。不久,筹备中的重案组紧急集结,二百警力整装待发,十五辆警车引擎轰鸣,一路风驰电掣驶向万兴别墅区。队伍中包括法医、痕迹专家、刑侦技术人员——这场合,已非普通命案所能涵盖,而是接近灭门级别的惨剧。
而此时,萧文、杨小俞与雪晴三人已趁乱穿过人群,几乎是拼尽全力奔跑。他们穿着睡衣,脚踩拖鞋,汗水早已浸透布料,紧贴脊背,呼吸粗重如拉风箱。当终于抵达19号别墅门前时,三人已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额角青筋跳动。
还未靠近大门,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混杂着铁锈般的腥气与某种内脏破裂后的腐臭,在炎热空气中发酵蒸腾,直冲鼻腔深处。
高达三米的黑色铁艺大门虚掩着,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刚刚被人粗暴推开又仓皇离去。四周围墙足有五米高,顶部嵌着尖锐的玻璃碎片,两侧门垛上安装着监控摄像头微微晃动,像是见证了一场无声的搏斗。
萧文扶着膝盖大口喘息,抬手抹去额头滚落的汗珠,手臂微微发颤。他强撑着站直身体,伸手用力推开沉重的大门。
“嘎——”
门开刹那,眼前的景象如刀锋割入眼底。
庭院入口看似一切如常:修剪整齐的冬青灌木,石板小径干干净净,花坛里的玫瑰正盛放。唯有地上两个小型降落伞状的凹陷格外突兀——那是某种飞行器或微型无人机坠落后留下的痕迹,边缘焦黑,残留微量火药气味。
往里走,便是开阔的庭院中心。左侧是封闭式车库,卷帘门半开,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里面,车窗完好;对面则是精心打理的花园,草坪如毯,喷泉干涸,水池底部积着一层暗红污渍。
而真正让人胃部翻腾的是——从花园边缘开始,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上,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六七个身穿工作服的杂工死状凄惨,胸口、背部布满弹孔,鲜血早已凝固成块,渗入泥土,汇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至极的表情:有人嘴巴大张,似在呼救;有人双手前伸,仿佛试图阻挡子弹;更有一人倒在玫瑰丛中,手中仍握着园艺剪,指尖已被血染成深褐色。
再往深处,是露天游泳池。
三名女佣倒在泳池边,衣衫凌乱,头部中弹,脑浆与血液混合洒落在瓷砖地面。其中一人仰面朝天,双眼圆睁,瞳孔扩散,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另一名泡在泳池中的女佣漂浮于水面,长发散开如海藻,红色连衣裙被血浸透,随波轻轻荡漾,宛如一朵盛开在死亡之水中的彼岸花。
整座泳池的清水已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阳光照在其上,折射出诡异而妖艳的光芒。
泳池对面,是一座三层高的欧式别墅,外墙由米白色石材砌成,窗户紧闭,窗帘低垂。进入正门便是挑高设计的一楼客厅,水晶吊灯依旧亮着,柔和灯光映照着沙发上的两具老人尸体——正是王圣的岳父岳母。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姿势安详得近乎讽刺,脖颈处却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割喉伤口,皮肉外翻,呈锯齿状撕裂,显然是被某种带有锯齿边缘的利器一刀毙命。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未喝完的红茶,茶叶沉淀杯底,热气早已消散。
厨房与餐厅之间的过道上,两名厨师倒卧血泊,一人手持菜刀尚未松手,另一人则趴在地上,背部插着一把厨房用的剔骨刀,刀柄刻着繁复花纹——这不是普通的凶器,更像是仪式性的杀戮工具。
“爸……妈……”雪晴当场失声痛哭,一个趔趄扑过去跪在两位老人身前,哭的泪如雨下,撕心裂肺。
杨小俞见此情景胃里翻江倒海似的,恶心的直捂嘴。
萧文皱眉环视四周,神情冷峻如铁。他未发一言,却脚步坚定地走向楼梯,一步步踏上二楼。
杨小俞紧跟其后,心跳如鼓,喉咙发紧,几次想要呕吐却又强行忍住。她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死亡现场,每一具尸体都像是无声控诉,每一步前行都踩在人性崩塌的边缘。
二楼空间较窄,设有书房、浴室及几间次卧,主卧位于走廊尽头。房间门皆未上锁,一一推开展现空无一人,床铺整洁,衣物悬挂整齐,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家,随时会回来。
但这里的空气更加压抑,血腥味透过地板缝隙渗透上来,混合着木质家具散发的陈旧气息,令人窒息。
萧文继续上楼,登上通往三楼的最后一段楼梯。台阶老旧,踩上去发出细微“咯吱”声,如同某种生物在黑暗中低语。
三楼仅有两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门敞开着。除草机、扫把、拖布、备用灯具等物品胡乱堆放,许多器械倾倒在地,墙上还留有挣扎时抓挠的指甲印。
而在最深处的角落,靠着墙角,半躺着一个女人。
她披头散发,身穿一袭红色长裙,裙摆已被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胸前有两个清晰的弹孔,分别位于心脏与肺叶位置,血迹呈放射状喷溅在身后墙壁上,形成一幅残酷的艺术图腾。
她的脸很美,即便在死亡边缘也难掩风韵。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妆容清淡却精致,眉梢微挑,唇色浅粉。耳垂有少量血迹,脖子上有佩戴项链的压痕,但项链已然不见。手指上原本应戴着戒指、手表、玉镯的位置空空如也,唯余皮肤上淡淡的勒痕,昭示着财物被暴力劫走。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部无绳电话,话筒滑落在臂弯,机身覆满灰尘——显然是别墅三楼设置的一个分机,长期闲置,极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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