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罪酋押解，凯旋南归（2/2）

果然，凯旋大军南归的消息，早已通过驿传和《大明时报》的特刊，传遍了沿途州县。队伍所经之处，景象与北平城外肃穆的送别截然不同，变成了一场场万民空巷的盛大围观与欢庆。

早在官军抵达前一两日，沿途的州县官员便已率领士绅百姓，在官道旁设置了香案、酒水，准备犒劳王师。当队伍的先锋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等待已久的人群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王师凯旋啦！”

“万岁！万岁！”

“朝廷万胜！”

百姓们扶老携幼，箪食壶浆，将准备好的鸡蛋、面饼、酒水，甚至只是干净的清水，奋力地塞到行进中的士兵手中。许多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这支军容严整、秋毫无犯的军队，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们经历过元末的乱世，深知和平与秩序的珍贵。

“好！好啊！有这样的王师，咱们老百姓才能安生过日子啊！”

“看看这枪，这炮，难怪燕逆不是对手！”

孩子们兴奋地在队伍旁边奔跑，模仿着士兵们走正步，眼中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大人们则指着队伍中那些特殊的囚车，尤其是关押朱棣的那一辆，议论纷纷，唾弃咒骂者有之，唏嘘感慨者亦有之。

“那就是燕逆朱棣？呸！乱臣贼子，也有今天！”

“看着倒是个人物，可惜不走正道，非要造反……”

“听说在北平城里，陛下还开仓放粮了？真是仁君啊！”

每当囚车经过，人群中总会爆发出最强烈的声浪。烂菜叶、土块、甚至偶尔有激动的百姓脱下鞋子扔向囚车（尽管被士兵及时阻止）。负责看守囚车的士兵们面无表情，只是更加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保这些重要的“战利品”能够安全抵达南京。

朱棣自始至终，保持着背对人群的姿态，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石雕，任由外界的喧嚣与辱骂如同潮水般拍打在他无形的护甲上，岿然不动。只有那囚车在崎岖道路上颠簸时，镣铐发出的沉重碰撞声，仿佛是他内心不甘与绝望的唯一回响。姚广孝则一直闭目诵经，仿佛已置身方外。朱高煦则几次试图怒吼回应，都被士兵严厉制止。

平安骑在马上，看着道路两旁欢腾的百姓，听着那由衷的欢呼，胸中豪情激荡。他偶尔会回头看一眼那几辆沉默的囚车，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任务即将达成的轻松与责任。他知道，自己和麾下将士的浴血奋战，赢得了不仅仅是战争的胜利，更是这来之不易的民心。

队伍昼行夜宿，沿途州县竭尽全力提供补给，确保大军顺利通行。消息如同滚雪球般向前传递，越是靠近南京，迎接的场面就越是盛大隆重。

这场跨越千里的凯旋行军，本身就成为了一次最有力、最直观的政治宣传。它向整个帝国，尤其是那些曾经对朝廷新政、对年轻皇帝能力心存疑虑的藩王、官吏、士绅，清晰地展示了中央朝廷所拥有的雷霆手段与浩荡天威，以及那看似不可动摇的、民心所向的大势。

囚车辚辚，载着旧日的野心与疯狂；王师赫赫，踏出新朝的秩序与威严。一废一立，一暗一明，在这南归的漫长官道上，勾勒出帝国命运转折的清晰轨迹。当南京那雄伟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始于北平的靖难之役，即将在帝国的中枢，迎来它法律与仪式上的最终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