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一卷终，星火燎原（2/2）

“强大的武力，是护卫此‘道’的盾牌！高效的行政，是践行此‘道’的手足！繁荣的经济，是滋养此‘道’的血脉！而格物致知，开拓进取，则是延伸此‘道’的眼界与未来！”

这番关于“道”与“术”的论述，超越了传统儒家的范畴，将一个穿越者帝王的务实、雄心与对文明进步的追求，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方孝孺等大儒闻言，神色震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们或许不完全赞同，却无法反驳这建立在煌煌功绩之上的雄辩。

“今日之大明，内削强藩，皇权稳固；新军已成，兵锋所指，无所不破；财政充盈，府库殷实；政令通畅，百废俱兴！”朱允炆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在殿内回荡，“这，便是我们这一年，交出的答卷！”

殿内一片寂静，随即，以徐辉祖、平安、齐泰、夏原吉等人为首，所有文武百官，无论派系，无论过往立场，皆心悦诚服地躬身下拜，齐声高呼：

“陛下圣明！大明江山，永固昌盛！”

声浪震动了殿宇的梁柱，也昭示着朝堂思想的高度统一。朱允炆用无可辩驳的成绩，彻底确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和改革路线的正确性。

朝会之后，朱允炆的雄心并未停歇。当日下午，他便在谨身殿召见了即将肩负更重要使命的几个人物。

首先被召见的是魏国公、北方总参谋部分部总管徐辉祖。

“徐卿，北直隶乃帝国北门锁钥，亦是未来向西、向北经略的根基。朕将此地交予你，责任重大。”朱允炆看着这位日益沉稳的大将，郑重嘱托，“驻防、练兵、监视蒙古动向，此乃常事。更要者，需以此为基，着手研究未来西出阳关、横扫漠北的方略。总参谋部要开始沙盘推演，收集西域、草原情报，为帝国下一步的陆上扩张，做好准备。”

徐辉祖目光灼灼，单膝跪地：“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为大明，铸就北疆万里铁壁，并磨砺指向西方之利剑！”

随后而来的是郑和与墨航。

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根据朱允炆记忆绘制的粗略世界地图）在殿中展开，那浩瀚的海洋、陌生的陆块，令郑和与墨航呼吸都为之一窒。

“三宝，墨卿，”朱允炆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东海、南海，直至马六甲，更远至印度洋、非洲甚至更朦胧的美洲，“看到了吗？这无垠的蓝色，才是未来帝国荣耀的真正舞台！”

“朕要一支前所未有的无敌舰队！墨卿，你的‘麒麟级’战列舰构想，朕全力支持！格物院所有资源，优先向船舶研究所倾斜！不仅要造大战舰，更要造适合远航的补给船、探索船！帆装、导航、火炮上舰，每一个环节，都要突破！”

墨航激动得胡须颤抖，伏地道：“臣……臣必竭尽所能，肝脑涂地，定要为陛下造出驰骋七海之巨舰！”

朱允炆又看向郑和：“三宝，舰队建成之日，便是你扬帆远航之时！你的任务，不仅仅是宣慰藩属，更要开拓航路，建立据点，绘制海图，将大明的日月龙旗，插遍这星罗棋布的岛屿与大陆！海洋贸易之利，远超陆上，控制海路，便控制了世界的命脉！”

郑和心潮澎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壮阔的航程，肃然跪拜：“奴婢遵旨！定当乘风破浪，扬我国威于万里波涛之外！”

最后，朱允炆与夏原吉进行了一场关于未来经济布局的密谈，重点讨论了如何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海洋探险和陆上西征，建立更强大、更可持续的金融支持体系。

帝国的雄心在顶层酝酿，而新秩序的影响，也在社会的各个层面悄然渗透。

南京城内，安乐王府。

朱高燧坐在书房里，正在临摹字帖。他的生活平静而规律，除了偶尔按制入宫请安，便是闭门读书习字。朝堂上那波澜壮阔的总结，似乎与他毫无关系。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他依旧会被噩梦惊醒，梦见父亲愤怒的眼神，梦见二哥鄙夷的嘲讽。他这座王府，是黄金的牢笼，也是他唯一的避难所。他只能更加努力地扮演好“安乐王”这个角色，用谨小慎微，换取表面的太平。帝国的辉煌，于他而言，只是背景板，他身处其中，却永远是个孤独的旁观者。

而在朱高炽的宅邸，这位前世子则有着更复杂的感触。他通过《大明时报》和有限的渠道，了解到了朝会上的一切。他为自己家族的覆灭而黯然，也为朱允炆展现出的雄才大略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他隐约感觉到，皇帝正在开创一个远超父辈想象的时代。自己如今虽形同囚徒，但陛下似乎并未完全断绝他接触外界信息的渠道，偶尔赏赐的书籍中也夹杂着一些格物相关的浅显读物。这让他枯寂的心中，偶尔也会闪过一丝微光，或许……这样专注于学问，了此残生，也并非最坏的选择？他开始尝试着去阅读那些以往不屑一顾的“杂学”，试图理解皇帝口中的“格物致知”究竟有何魔力。

夜色笼罩金陵，乾清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朱允炆屏退了所有内侍，独自一人站在那幅巨大的《大明混一图》前。地图上，帝国的疆域被清晰地标注出来，北直隶、辽东、西北……而在浩瀚的海洋上，几支代表着舰队的箭头，正从他的笔下缓缓延伸出去，指向日本、南洋、印度，甚至更遥远的西方。

他的脚下，是已经初步整合、焕发新生的庞大帝国。他的眼前，是波澜壮阔、等待征服的未知世界。

三年前，他刚来到这里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依靠“太祖托梦”的借口和超越时代的见识，勉强布下棋局，只为扭转自己和这个王朝覆灭的悲惨命运。

三年后，他站在这里，内患已平，权柄在握，新军已成，财政充盈，科技萌芽。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挣扎求存的穿越者，而是真正执掌乾坤、有能力也有野心去重塑世界的建文大帝！

“结束了。”朱允炆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拂过地图上那片代表海洋的蔚蓝区域。

他知道，平定内部，只是序幕。真正的挑战，真正的辉煌，在于那星辰大海，在于那铁骑西征，在于将华夏文明的种子，播撒到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还不够快，不够远。”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改变历史轨迹、开创前所未有伟业的极致渴望。

他回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提起那支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朱笔。他没有写下具体的政令，而是缓缓写下了四个大字，既是总结，也是宣言：

“星火燎原”。

这星火，是格物院中不熄的炉火，是军事学院中燃烧的信念，是海洋上即将升起的风帆，是西征道路上即将响起的号角，更是他心中那永不磨灭的、引领文明前进的火焰。

这星火已然点燃，必将以不可阻挡之势，燎遍整个原野，直至世界的尽头。

（第一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