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荒村尸语（2/2）

林晓手脚冰凉，浑身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他颤抖着插入钥匙，用力拧动点火开关，车子却发出“突……突……”的声响，引擎像是快没气的皮球，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不……别这样……”他低声呢喃，又试了一次，车子依旧没有反应，反而发出更刺耳的“咔咔”声。而车窗外的僵尸越来越多，不知从村子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它们一个个青面獠牙，浑身是血，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拖着残缺的肢体，动作迟缓却坚定地朝着车子围拢过来。拍打车身的声音此起彼伏，“嘭嘭嘭”的声响不断传来，车窗上很快布满了黑手印和血污，有的僵尸甚至用指甲抓挠玻璃，发出“吱——吱——”的刺耳声响，像是指甲划过骨头，听得林晓浑身发麻，头皮都快炸开了。

“启动啊！快启动！”林晓急得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拧动钥匙。这次，车子终于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引擎成功启动了，他猛地挂挡踩油门，车子向前冲去，“嘭”的一声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几只僵尸。僵尸们被撞得倒在地上，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姿势，有的胳膊被撞断，掉在地上，青灰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来，渗进泥泞的土地里，可它们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很快又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残缺的身体，跟在车子后面蹒跚追赶，“嗬嗬”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是就在车后。

林晓不敢回头，只顾着猛踩油门，车子在崎岖的村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和杂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两旁的房屋飞速倒退，断壁残垣在雨雾里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黑影，围拢过来的僵尸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扑到了车身上，双手抓着车窗和车门，指甲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有的僵尸趴在车顶，用身体撞击车顶，发出“咚咚”的声响，震得车顶都在晃动，吓得林晓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不敢有半点松懈。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冲出了青溪村，驶回了之前的公路上。林晓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那些僵尸没能追出村子，只是在村口蹒跚着，一个个青灰色的身影在雨雾里晃动，远远望去，像是一群诡异的黑影，死死地盯着他的车子，“嗬嗬”的声响渐渐变小，却依旧清晰地传过来。他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座椅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冰冷刺骨，双手依旧在不停发抖，连握着方向盘的力气都快没了。

雨还在下，天色越来越暗，公路两旁的树林里一片漆黑，像是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林晓缓了缓神，握着方向盘，不敢再停留，踩着油门朝着前方驶去。他不知道青溪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些僵尸又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一场瘟疫，或许是某种诅咒，他不敢深想，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靠近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可他没注意到，车后座的脚垫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污，血污还带着一丝微弱的黏性，像是刚滴上去没多久。而血污的旁边，有一根青灰色的头发，又粗又硬，正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更让他没察觉的是，他刚才撑在地上时被划伤的掌心，伤口处的血液已经不再流淌，反而渐渐变成了青灰色，皮肤也开始变得僵硬，指尖隐隐泛起了黑色，一股微弱的腐臭气息从伤口处散发出来，混杂在车厢里的潮湿气息中，不易察觉。身后的青溪村渐渐消失在暮色中，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车子在公路上飞速行驶，雨丝依旧砸在玻璃上，林晓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雨的寒意，而是从身体内部透出来的冷，像是有无数冰碴子在血管里流动。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公路开始扭曲，耳边的雨声和引擎声渐渐远去，只剩下那熟悉的“嗬嗬”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回荡。他想抬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手臂变得僵硬，动作迟缓，指尖的黑色越来越浓，顺着手臂往上蔓延。他低头看向掌心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彻底变成了青灰色，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从伤口处涌出来，钻进他的鼻腔里，这一次，他没有觉得恶心，反而隐隐有些渴望，渴望着某种温热的、带着血腥味的东西。

“嗬……嗬……”一声低沉的喘息从林晓的喉咙里挤出来，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的清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的白，嘴唇干裂开来，露出满口泛着黄渍的牙齿。车子依旧在公路上行驶，却渐渐偏离了方向，朝着路边的树林驶去，雨雾里，林晓的脸贴在方向盘上，青灰色的皮肤泛着诡异的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而车后座的脚垫上，那几滴血污旁边，又多了几根青灰色的头发，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着，像是在诉说着青溪村的秘密，也像是在宣告着一场新的恐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