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孢子云与无声杀机（1/2）

悬挂在混乱区域边缘湿滑的岩壁上，裂谷对岸“暗影之咬”的能量武器光束，如同无能狂怒的毒蛇，徒劳地撞击着岩壁，最终在愈发狂暴的能量乱流和逐渐合拢的灰白浓雾中彻底湮灭。追兵的身影被翻滚的雾霭吞噬，连同那令人心悸的锁定感，也暂时被隔绝在外。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

混乱区域的空气粘稠而冰冷，带着一股浓烈的、仿佛无数物质腐烂又新生般的混沌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感到轻微的灼刺。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黑暗深渊，寒风如同实质的冰刃，不断切割着裸露的皮肤。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灰白浓雾，它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还能干扰精神感知，苏晚尝试延伸出去的精神力触角，如同陷入泥沼，变得滞涩而模糊。

“还能动吗？”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喘息，却依旧稳定。他像只灵活的岩羊，正手脚并用地在湿滑陡峭的岩壁上寻找稳固的支点，向上攀爬。

苏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手臂传来的剧痛和灵魂深处因力量过度消耗而产生的虚弱感。“可以。”她简短回应，开始效仿凯的动作，利用岩壁上的缝隙和突起，艰难地向上移动。

岩壁比看起来更加危险，覆盖着一层滑腻的、不知是苔藓还是某种菌类的物质，稍有不慎就会失足。下方深渊传来的吸力和呼啸的风声，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两人的神经和体力。

凯的速度很快，他对这种环境的适应力强得惊人。他偶尔会停下来，回头确认苏晚的情况，在她遇到特别难爬的地段时，会无声地伸出手拉她一把。他的手依旧温暖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经过近半小时如同酷刑般的攀爬，两人终于抵达了崖顶。这里并非平坦之地，而是一片更加怪诞、仿佛被巨力揉碎后又随意拼接起来的破碎地貌。扭曲的黑色石林犬牙交错，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缝，从中渗出淡淡的、带着荧光的绿色雾气。灰白色的浓雾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能见度不足二十米，那些扭曲的石林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欢迎来到‘破碎阶梯’的外围，或者说，‘垃圾场’。”凯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警惕地环视四周，手中的突击步枪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这里的规则是破碎的，物理常数可能前一秒还正常，下一秒就让你飘起来或者被压成肉饼。小心脚下，小心头顶，小心你看到的……和看不到的一切。”

苏晚点头，将夜枭的短刺握在手中，精神力虽然受限，依旧最大范围地张开，捕捉着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或生命迹象。这里的环境让她感到极其不适，仿佛整个世界的恶意都浓缩于此，但又隐隐感觉到，意识海中那柄沉寂的“终焉之钥”雏形，在此地似乎……活跃了一丝？仿佛鱼儿回到了熟悉却又危险的水域。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苏晚问道。浓雾遮蔽了一切，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凯从战术背包侧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外壳布满磕痕的方形仪器。那仪器表面有几个不断闪烁的指示灯，中央是一个微微震动的指针，但指针并非指向固定方向，而是在一个扇形区域内毫无规律地快速摆动。

“指南针在这里是废铁。”凯敲了敲那仪器，“这是‘规则扰动探测器’，我自个儿捣鼓的小玩意儿。指针摆动越剧烈，说明周围规则越混乱、越危险。我们得找相对‘平静’的区域穿行，虽然这种地方在‘破碎阶梯’少得可怜。”

他仔细观察着指针的摆动频率，调整着方向。“跟我来，尽量别碰那些发光的雾气和颜色特别鲜艳的东西，那玩意儿通常不是什么好路数。”

两人一前一后，在浓雾和怪石中小心翼翼地穿行。脚下是松脆易碎的岩石和不知名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菌毯。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低沉的嗡鸣。

行进了大约一公里后，前方的雾气颜色开始发生变化，从灰白逐渐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如同铁锈般的暗红色。空气中那股混沌腐败的气息里，也多了一丝甜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凯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停止。他盯着手中的探测器，只见那指针的摆动频率陡然加快，几乎变成了模糊的虚影！

“不对劲！”他低声道，脸色凝重，“前面规则扰动指数飙升！有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前方暗红色的浓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其中苏醒！紧接着，一片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般的“嗡嗡”声由远及近，瞬间变得震耳欲聋！

只见从暗红雾气中，涌出了一片铺天盖地的、拳头大小的暗红色飞虫！它们长着复眼和尖锐的口器，翅膀高速震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如同一片死亡的阴云，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是‘蚀骨蜂’！快找掩体！”凯脸色大变，拉着苏晚就朝旁边一块巨大的、中间有裂缝的黑色岩石后面躲去！

蚀骨蜂群瞬间撞上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如同砂轮打磨金属般，坚硬的地面竟然被啃噬掉了一层！它们显然发现了目标，立刻分流，如同两道暗红色的洪流，朝着岩石两侧包抄而来！

“这玩意儿甲壳硬得很，普通子弹效果不大！它们怕强光和高温！”凯一边急促地说道，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类似闪光弹的东西，“我数三下，闭上眼睛！”

苏晚立刻照做，同时将精神力收缩，护住自身。

“一、二、三！”

凯猛地将那颗“闪光弹”掷出！刺目的白光瞬间爆发，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强烈的光线！伴随着白光的，还有一股灼热的气浪！

“嗡嗡”声瞬间变成了混乱的嘶鸣！蚀骨蜂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高温干扰，阵型大乱，不少飞虫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

“走！”凯趁机喊道，两人从岩石后冲出，朝着与蜂群来源相反的方向狂奔！

然而，没跑出多远，前方的情况让他们再次心沉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