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井畔低语（1/2）

那突兀响起的声音，带着一种与“起源之井”的浩瀚格格不入的、近乎轻佻的戏谑，如同庄严交响乐中混入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众人瞬间从抵达目的地的震撼与恍惚中惊醒，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在那由无数世界生灭景象构成的漩涡边缘，光与影扭曲着，勉强勾勒出一个戴着宽大尖顶帽、身形矮小模糊的身影。它仿佛只是一个投影，极不稳定，手中抛动着一颗不断变幻形状的、如同星辰核心的光球。

“你是谁？”赤霄的手炮第一时间抬起，熔金之瞳锁定了那个模糊身影，尽管对方看起来并无实体。

“我？”那身影停止了抛动光球，宽大的帽子阴影下，似乎有两点亮光在闪烁，“一个……看门的？或者说，一个……收债的？哎呀，称呼不重要。”它的声音飘忽不定，时而苍老，时而稚嫩。

苏晚能感觉到，手中的“终焉之钥”对那个身影以及它手中的光球产生了某种微弱的、既熟悉又排斥的共鸣。

艾莉丝迅速分析着传感器读数，脸上充满了困惑：“无法识别！它的能量构成……不属于任何已知范畴，甚至与‘井’的能量同源但又独立……这不可能！”

“代价是什么？”凯直接问出了关键，他的目光扫过依旧在能量稳定场中沉睡的星痕，“我们需要‘井’的力量净化阴影，拯救我们的同伴。”

“拯救？净化？”模糊身影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笑，“多么……纯粹的愿望。但‘起源’并非慈善家，小家伙们。它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终。想要从中汲取力量，尤其是用来进行‘净化’这种带有强烈指向性的行为，就必须付出相应的‘抵押’。”

它手中的光球再次变幻，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也有深渊沉浮。“打个比方，你想用火焰净化污秽，你自己就得先靠近火焰，甚至……融入火焰。”

它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苏晚身上：“‘钥匙’的持有者，你是最合适的‘导体’，也是代价的首要承担者。连接‘井’，引导其力，你的存在，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可能在被那洪流般的力量冲刷后，变得……无足轻重。你可能不再是你。”

接着，它又“看”向赤霄：“‘熔火之心’的传承者，你的火焰源于此，但已走上岔路。若要借此力净化你那被阴影侵蚀的家乡，你血脉中传承的‘火种’，或许需要重归‘井’中，意味着……你很可能失去这身力量，变回凡人。”

最后，它那飘忽的“视线”扫过凯和艾莉丝：“至于你们……羁绊、知识、乃至部分的‘时间’，都可能成为筹码。”

一番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这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和个人化。不是简单的能量消耗，而是直接剥夺他们存在的根本！

“没有……其他办法吗？”苏晚的声音有些干涩。失去自我，那净化了阴影又有何意义？

模糊身影摊了摊手（如果那光影轮廓能称之为手的话）：“规则如此。或者，你们可以放弃，现在就离开。不过外面那些阴影造物，虽然被守护者教训了一顿，可还没死绝哦。而且……”它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们那位星灵朋友，时间可不多了。没有‘井’的本源滋养，他那破碎的灵核，最终会彻底消散。”

它精准地拿捏住了众人的软肋。星痕的安危，外界依旧存在的威胁，以及他们身上背负的责任（净化阴影，拯救烬土），都让他们无法轻易说出“放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