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土法上马与设计定型（1/2）

秦湘云的“技术沙龙”如同一次恰到好处的心理按摩，让研发中心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短暂休整后，水电项目团队带着更清醒的头脑和重新凝聚的士气，再次投入到将蓝图“翻译”成可执行方案的攻坚战中。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立足现有条件，拿出一个真正能“土法上马”的“鹰嘴涧”小型水电站设计方案。

“简化优化版”的诞生

核心设计会议上，宋书羽定下了基调：“我们的设计原则就八个字：安全可靠、简易可行、便于维护、留有余地。不追求最先进、最经济，只追求在我们手里能建成、能用住！”

在这一原则指导下，水电组的年轻人们开始大刀阔斧地对原蓝图进行“本土化改造”。

水轮机部分：放弃对转轮叶片型线过于苛刻的要求，采用更易加工和手工修整的简化曲面设计，效率预估下调，但强度和可靠性指标提升。主轴采用优质碳素钢（“青年钢”工艺产品）锻造，轴承采用加大尺寸的铸铁轴套配合自产的特种润滑脂（参考阿卜杜勒的方子改进），牺牲一些转速和平稳性，换取更长的寿命和更易维修。

压力钢管与引水系统：放弃完全使用钢管的方案。根据“鹰嘴涧”地形，将引水系统分为三段：前段利用天然陡峭石槽稍加修整，中段在岩石上开凿明渠结合局部木制或石砌渡槽，只有最后接近厂房、落差集中的一段，采用自制的厚壁钢板焊接压力钢管，并在此处设置简易的沉沙池和拦污栅。

厂房与发电机组：厂房设计极其简陋，就是坚固的石砌或混凝土（如果水泥够用）小屋，能防水防动物即可。发电机组采用与现有火电厂同型号的小型电机（便于维修和备件通用），通过皮带轮或齿轮箱（自制）与水轮机连接，允许一定程度的对中误差。

施工方案：详细规划了人力投入梯次、爆破点选择、石料采集场、临时工棚位置、以及不同季节施工的注意事项。特别强调了安全措施，包括绳索、护栏、哨位、应急预案等。

每一处修改，都伴随着激烈的讨论和反复的计算验证。年轻人学会了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寻找平衡点，学会了用简单的材料力学公式核算强度，用经验公式估算水头损失。他们绘制出的图纸，线条或许不如原蓝图优美，标注更加详细和“土气”，但却实实在在地考虑了每一颗螺丝可能从哪里来，每一个焊缝由谁来焊，雨季来临前必须完成哪些工程。

材料攻关与“代用”智慧

设计方案对材料提出了新的要求，材料组和加工组面临新的挑战。

压力钢管需要的厚钢板，团里库存不足，质量也参差不齐。王振虎提出：“能不能用两层稍薄的钢板叠焊？中间夹一层浸透沥青的麻布，既增加厚度，又能防腐防漏？”这个“三明治”方案经过计算和简单模拟，被认为可行，虽然重量增加，加工复杂，但解决了材料来源问题。

水轮机转轮需要一种兼具一定强度和抗汽蚀能力的铸铁。现有的普通灰铸铁性能不足。宋书羽想起了“鹰嘴涧”遗物研究中提到的表面硬化痕迹，以及“老君庙”找到的合金棒材。他提出一个大胆的思路：尝试在铸铁熔炼时，加入微量“老君庙”合金棒的碎屑（作为合金元素添加剂），并采用特殊的“激冷”铸造工艺（利用湿砂型或金属型局部激冷），来提高转轮叶片表面的硬度和致密度。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法”材料改性试验。冶炼组的老师傅和年轻学员们一起，在小型化铁炉旁反复试验配比、温度和浇注方式。失败了很多次，不是铸件开裂，就是硬度不均匀。但他们没有气馁，每次失败都记录数据，调整参数。与此同时，加工组也在试验用“老君庙”找回的成型刀具，加工简化版转轮的木质模型，为将来的铸造做准备。

阿卜杜勒老人也带来了部落里处理木材的经验。他们用一种本地植物的汁液混合动物油脂，制成特殊的防腐涂料，建议用于木制渡槽和部分结构支撑，可以有效延长在潮湿山沟里的使用寿命。这种来自民间传统的智慧，再次被吸纳进工程方案。

“全民献策”与细节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