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香探秘（2/2）

就在这反复的失败与摸索中，时间悄然滑入初秋。府中的新粮已大量入库，农事稍闲。这一日傍晚，经过不知第几十次调整后，一套看起来略显粗糙但结构完整的紫铜蒸馏器终于组装完成，矗立在百工坊中央，在炉火映照下闪着暗红色的光。

“注酒！”林战下令。早已准备好的、用精米初步发酵滤清的酒醪（低度米酒）被注入底部的加热釜中。炉火点燃，包裹着釜底。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米酒的甜香和炭火的气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加热釜开始发出轻微的“咕嘟”声。蒸汽缓缓升起，通过鹅颈管，进入蒸馏头，再流入螺旋冷凝管。冷水在冷凝管外槽缓缓流动。众人紧紧盯着冷凝管末端的出口。

一炷香后，就在有人快要失去耐心时，一滴、两滴……清澈透明的液体，终于从冷凝管末端缓缓滴落，落入下方接取的陶瓷瓶中。一股极其浓郁、凛冽、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米酒香气的异香，瞬间在工棚内弥漫开来！

这香气，醇烈、霸道，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洗涤人的肺腑。

“出来了！出来了！”工匠们激动地低呼。

林战用一根细银簪蘸取一滴，靠近鼻尖轻嗅，那股强烈的、略带刺激性的醇香让他精神一振。他又将银簪伸入炉火，簪尖的液滴迅速燃烧，发出幽蓝色的火焰。

“成功了！”周铁锤声音颤抖，老眼湿润。这香气，这火焰，无不证明这流出之物，绝非寻常酒液！

林战看着那缓缓滴落的、纯净如水的液体，心中涌起一股热浪。粮食的升华之路，终于找到了方向。他仿佛已经看到，这清冽如玉露的液体，将来如何在宴席上令人倾倒，在伤口消毒时挽救生命，甚至……在战场上燃烧起克敌的火焰。

“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

他看着瓷瓶中清冽的酒液，心中已然预见到它未来倾倒众生的景象，微笑道：“此等玉露，非是凡品。便唤作‘玉露烧’吧。”

秋月如水，洒满庭院。百工坊内的成功，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护国公府深处漾开涟漪。酒香已探得门径，一条将粮食转化为财富与力量的新路，就在这静谧的秋夜中，悄然铺展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