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田阿芳的遭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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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虎口寨寒风刺骨。靠近寨子边缘那片平日里村民聚集闲嗑的小空地时，一阵异常尖利、带着哭腔的争吵声撕裂了冷冽的空气，瞬间引来了不少探头探脑的村民。

空地一角，站着一个昨天刚从县城回来的女子——田阿芳。她穿着紧绷的亮皮裤，套着一件廉价但鲜艳的红色仿皮草短袄，脸上浓妆艳抹，烫卷的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印着拙劣外文字母的亮片手包。她的对面，正是赌场的核心打手——黑鹰！

黑鹰手里掂着一小块用草绳拴着的肋条肉，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戏谑。

“……黑哥，咱……咱不是说好的吗？”阿芳的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却掩不住那丝颤抖和急切，“一回一百！昨天……昨天我可是好好伺候了你和你那两个兄弟！三百块！这肉……这肉才值几个钱？你不能……”她指着那块肉，又迅速把手缩回，仿佛那肉烫手。

“哦？三百？”黑鹰嗤笑一声，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村民听得清清楚楚。他那秃鹫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田阿芳，目光像沾了油的刷子，扫过她紧绷的皮裤和低领的皮草，“田阿芳妹子，行情变啦！寨子里风大雪大，肉价也跌了！就这块肋条，顶天了三十！”他随手把那块肉往她脚下一丢，发出沉闷的声响，“爱要不要！”

“三十？！”田阿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精心描绘的眉眼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扭曲，“你放屁！黑鹰！你他妈玩完了不认账？！说好的一百一个，三个就是三百！你这点烂肉就想打发我？！”她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遮掩了。

“打发？”黑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凑近一步，带着浓重的烟臭和汗酸气息喷在田阿芳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晰地传入周围竖起的耳朵里，“老子花钱买肉吃，天经地义！你算什么东西？南边烂窑子里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也敢在老子面前要价？给你三十是看得起你！再他妈嚷嚷，一文钱都没有！”他话语里的侮辱如同淬毒的刀子，赤裸裸地剥开了田阿芳竭力掩盖的伤疤。

“你……！”田阿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彻底褪尽，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被当众揭穿的巨大羞耻和积压已久的屈辱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指着黑鹰，手指抖得不成样子，浓妆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冲刷出道道沟壑，露出底下憔悴蜡黄的底色，声音带着崩溃的哭嚎：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