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千年之约，故人相见（1/2）

雷劫神域的金光破开云层时，人间界的平氏庄园正飘着细雨。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两侧的百年银杏落了满地金黄，祠堂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像是在迎接一位久候的客人。

平云清站在庄园门口，手心沁出细汗。作为平氏第二十代家主，他自记事起就听族老们讲那个传说——千年之前，平氏有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老祖宗，曾在一场席卷人间的魔气浩劫中，与一位尚在修行的年轻修士定下盟约。老祖宗临终前留下遗训：“若他日那位修士登临神位，定会来赴约，届时平氏当以全族之礼相迎，莫忘先祖护人间之志。”

此刻，雨幕中走来一道身影。金紫色的雷光在周身流转，却不灼人，反倒像层温暖的薄纱，将细雨都染成了淡金色。来人一袭素白长袍，袖口绣着暗金色的雷纹，正是如今执掌万灵议会、护佑两界的雷劫大神——符一。

“平家主，不必多礼。”符一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平云清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刚弯下的膝盖竟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身后的族人早已齐刷刷跪了一地，此刻都在那股力量的托举下，茫然地站起身。

“神、神君……”平云清定了定神，拱手作揖，指尖仍在微微颤抖。他虽已是元婴期修士，在人间界也算一方翘楚，但面对这位传说中以一己之力平定域外邪魔、重塑两界秩序的大神，仍忍不住心生敬畏。

符一颔首，目光扫过庄园。百年银杏的枝叶间还挂着未干的晨露，廊下的水缸养着几尾红鲤，墙角的青苔蔓延到石阶上——这景象与千年之前那位老修士留下的画卷几乎重合，只是画中的稚童如今已长成了拄着拐杖的族老，画中的茅屋也换成了青砖黛瓦的庄园。

“我来赴约。”符一轻声道，目光落在祠堂的方向，“带我去见平清盛前辈的牌位吧。”

平云清连忙应下，引着符一穿过回廊。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隙中漏下来，照在祠堂的雕花木门上，门楣上“平氏宗祠”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正是平清盛的手迹。推开木门的刹那，符一的脚步顿了顿——

祠堂正中供奉着两排牌位，最上首的两块尤其醒目。左侧那块刻着“平氏先祖清盛公之位”，右侧则是“平氏先祖守一公之位”，牌位前的香炉里，三炷清香正袅袅升起，烟丝在空中凝而不散，显然是被修士常年以灵力滋养。

“守一公便是当年与神君定下盟约的老祖宗。”平云清在一旁解释，声音带着敬意，“先祖曾说，当年魔气浩劫，生灵涂炭，是神君（彼时还只是修士）与他并肩作战，守下了最后一处人间壁垒。分别时神君说‘若我他日能成气候，定护人间安宁’，先祖便笑着回‘那我便让平氏后代记着，等你回来验诺’。”

符一走到牌位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牌位上的刻字。冰凉的木质感传来，仿佛能透过千年时光，触到那位老修士温厚的手掌——当年的守一公已是白发苍苍的元婴修士，却总爱拍着他的肩膀笑称“小友”，在他灵力耗尽时递过丹药，在他迷茫时说“人间值得护”。

“我来验诺了。”符一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怅然，“前辈，你看这人间，炊烟依旧，孩童嬉闹，再无魔气横行，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祠堂里突然刮起一阵微风，两块牌位前的烛火猛地跳了跳，将光影投在墙壁上，竟隐约现出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身着青衫，拄着拐杖；一个穿着灰袍，眉眼尚带青涩。那身影相对而立，仿佛在说着什么，而后一同转身，望向远方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