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闯入指挥部(1/2)

风雪刮在脸上,像无数细碎的刀子。

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的天色下,像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晚。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似乎能穿透风雪,刺入骨髓。

姜晚停下了脚步。

她距离指挥部大门,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

她怀里那个由废铜烂铁拼凑成的丑陋怪物,还在发出“嗡嗡”的低鸣,迸射的电火花将她身前一小片雪地照得明明灭灭。

“站住!”

警卫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

“你是什么人!”

“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是这片风雪中唯一的,清晰的音节。

姜晚抬起头。

雪花砸在她的睫毛上,迅速融化成冰冷的水珠。

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是一种燃烧着什么的亮光,足以将眼前的风雪都烧出一个窟窿。

她没有理会那对准自己胸口的枪口。

她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大门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嘶吼。

“我有办法找到勘探队!”

她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

“让我进去!”

然而,这破碎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狠狠地撞在了两个警卫的耳膜上。

两个年轻的警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动摇。

找到勘探队?

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绝望,连厂里的领导和部队的同志都束手无策,马上就要宣布撤离的时刻?

一个从废品站里冲出来的,成分有问题的女人?

这听起来,比她怀里那个冒火花的怪物还要荒诞。

“胡闹!”

一声更加严厉的喝斥从警卫身后传来。

一个穿着干部服,戴着棉帽的中年男人,正快步从指挥部大楼里走出来,他脸上满是厌恶与不耐。

来人是厂保卫科的刘科长。

他一眼就认出了姜晚。

这个姜远山的女儿,厂里挂了号的“黑五类”子女,一个麻烦的代名词。

刘科长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什么找到勘探队,我看你是想搞破坏!”

他的目光落在姜晚怀里那个还在“滋滋”作响的机器上,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警惕。

“在这个节骨眼上,抱着这么个玩意儿冲撞指挥部,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科长根本不给姜晚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对着两个警卫一挥手,语气冰冷得像是淬了毒。

“还愣着干什么!”

“把她给我抓起来!连同她怀里那个破烂,一起带到保卫科审问!”

两个警卫如梦初醒,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枪口压得更低了。

姜晚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跟这种人,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他的脑子里,只有“成分”和“立场”,根本没有“事实”和“逻辑”。

【星火,分析当前情况,最优解是什么?】

姜晚在心里飞快地问道。

【警告:宿主心率超过150,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分析结果:目标人物(保卫科长)的认知已被时代背景固化,逻辑说服成功率为0.01%。物理突破成功率为0。】

【最优解建议:越过当前阻碍,直接与最高决策者对话。】

最高决策者!

姜晚的目光,越过刘科长,死死地盯着他身后那栋灯火通明的小楼。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山里的勘探队,每多等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她不能被拦在这里。

眼看着警卫的手就要抓到她的胳膊,姜晚猛地后退一步,再次发出了一声厉喝。

“抓我可以!”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但勘探队失联超过十个小时,山里大雪封路,气温骤降,十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姜晚死死地盯着刘科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刘科长的心口上。

刘科长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两个正要上前的警卫,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停在了原地。

责任。

十几条人命的责任。

这顶帽子太大了,大到他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根本戴不起。

他可以不在乎姜晚的死活,但他不能不在乎那十几条人命可能带来的政治后果。

如果……

如果她真的有办法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刘科长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

厂里那么多专家,部队派来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废品站捡破烂的,能有什么办法?

肯定是疯了!

可万一呢?

刘科长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吓的。

他抓姜晚,是政治正确。

可如果因为抓了姜晚,导致救援失败,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他承担不起。

……

与此同时,指挥部二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烟雾缭绕。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不行!绝对不能撤!”

一个穿着军大衣,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他是驻厂的军代表,姓周。

失联的勘探队里,有一半是他的兵。

“现在撤离,就等于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周军代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

坐在他对面的,是红星厂的厂长,李卫国。

李厂长愁眉紧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吐出。

“老周,我比你更不想放弃。可你看看外面这天气!”

他指了指窗外。

“暴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山里的温度恐怕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度了。搜救队派出去三批,连个方向都找不到,还有两个同志被冻伤了!”

“再派人进去,就是白白送死!”

李厂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可那不是白白送死!那是我们的同志!我们的兵!”

周军代表的情绪有些激动。

“没有定位,没有方向,怎么找?你告诉我,怎么找!”

李厂长也提高了音量。

“让战士们顶着风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几百平方公里的大山里乱撞吗?!”

会议室里,其他的技术员和领导们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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