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驿站里的‘新旧之争\’”与“冬阴功的第一次实战”(1/2)
车队离开京城已有五日。
越往南走,官道两旁的景致便越发青翠。空气里少了北方的干爽,多了几分湿润的暖意。厚重的冬衣早已被收起,换上了轻便的春衫。
那辆堪称“移动行宫”的马车里,俨然成了双胞胎的专属游乐场。
苏妙妙放弃了对两个精力过剩的奶娃娃进行“行程管理”的打算。她用软垫在车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将团团和圆圆两个小家伙像放养小羊羔一样,随他们在里面爬来滚去。
“娘……亲……花……”圆圆的小手指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野花,口齿不清地喊着。
“对,是花,黄色的花。”苏妙妙把她抱起来,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团团则显得沉静许多,他正专注地摆弄着一个苏妙妙亲手制作的“鲁班锁”。小小的眉头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
墨渊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地方志,目光却时不时地从书卷上移开,落在妻子和孩子身上。那张冷峻的面容,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这才是生活嘛!老公孩子热炕头,哦不,是热马车。一路南下,游山玩水,顺便再去处理一下我的家族遗留问题。简直是带薪休假,完美!】
苏妙妙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了此行的第一个大型驿站——云台驿。
云台驿依山而建,规模不小。亲卫们熟练地清空了驿站最好的一个独立院落,安排警戒。苏妙妙抱着在马车上睡了一下午,此刻正精神抖擞的圆圆,刚下车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就听到一阵单调而乏味的读书声,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传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那声音稚嫩,却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疲惫感,几十个孩子的声音汇在一起,像是几十只小和尚在毫无感情地念经。
苏妙妙的职业病,瞬间就犯了。
【我的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这种催眠式教学?这不是我小时候最痛恨的早自习模式吗?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把女儿交给奶娘,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驿站后面,一间破旧的瓦房,门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写着“孙氏蒙学”四个字。
苏妙妙悄悄走到窗边,捅破一层窗户纸,往里看去。
屋里光线昏暗,摆着十几张高矮不一的旧书桌。一个年过半百,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儒衫,身形干瘦的老先生,正拿着一把戒尺,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就是这蒙学的先生,孙夫子。
孩子们大的有十来岁,小的不过五六岁,一个个正襟危坐,扯着嗓子,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千字文》。大多数孩子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眼神呆滞,纯粹是在机械地重复。
“孙小山!”孙夫子忽然停下脚步,戒尺重重地敲在了一张书桌上,“你来背!”
一个看起来最瘦小的孩子猛地站起来,吓得一哆嗦,张着嘴,结结巴巴地念道:“日、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后面呢?”孙夫子厉声喝问。
“后……后面……”孙小山吓得小脸煞白,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哼!就知道吃!让你背书,比登天还难!”孙夫子扬起戒尺,眼看就要打下去。
突然,那个叫孙小山的孩子,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夫子……为什么……为什么是‘天地玄黄’?天是蓝色的,地是黄色的吗?可我们家后面的地是黑色的呀。”
这个问题,让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孩子们都用一种混合着佩服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孙夫子也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放肆!圣贤之言,岂容你这黄口小儿质疑!让你背,你就背!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伸出手来!”
苏妙妙在窗外看得直皱眉。
【完了,又一个‘好奇心’要被扼杀了。这老头,简直是扼杀创造力的凶手!不行,我得管!】
她不再偷看,大大方方地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且慢。”
屋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孙夫子看到一个穿着华贵,容貌绝美,却打扮得十分利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冷峻的侍卫,不由得一愣:“你……你们是什么人?擅闯学堂,成何体统!”
“我是路过的。”苏妙妙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直接走到那个叫孙小山的孩子面前,蹲下身,温和地对他说,“你问得很好。‘天地玄黄’,是出自一本很古老的书,书里说,‘天谓之玄,地谓之黄’,意思是说,天是幽深的青黑色,地是黄色的。但你说得也没错,我们脚下的泥土,很多时候是黑色的。因为土里有腐烂的树叶和草根,还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小虫子,它们混在一起,就把土染黑了。黑色的土地,才肥沃,才能长出好庄稼。”
她这番简单易懂的解释,让孙小山和周围的孩子们都听得入了迷,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
“一派胡言!”孙夫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圣人之言,自有其深意,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用这些乡野之谈就能曲解的!”
“先生此言差矣。”苏妙妙站起身,一点也不怵,“教育,不是让孩子变成一个只会重复的空罐子,而是要点燃他们心里那把叫‘好奇’的火。您让他们背‘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可他们有几个人,真的抬头看过天上的月亮是怎么变化的,星星又是怎么排列的?”
她说着,干脆对着屋里所有的孩子招了招手:“走,都出来!今天我给你们上一堂不一样的课!”
“你……你放肆!”孙夫子气得直跺脚,可孩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好奇,一窝蜂地冲出了压抑的屋子。
院子里,天色将晚,夕阳正美。
苏妙妙没讲什么大道理,她指着天边的晚霞:“你们看,那是什么颜色?”
“红色!”
“还有黄色!”
“为什么太阳下山的时候,天会变色?”一个大点的孩子问。
“因为太阳光,其实有好几种颜色混在一起。傍晚的时候,光要穿过很厚很厚的大气,就像跑了很远的路,没力气了。那些跑得慢的颜色就掉队了,只有跑得最快的红色和黄色的光,才能跑到我们眼睛里。”苏妙妙用最简单的比喻,解释着瑞利散射的原理。
她又带着孩子们来到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树下,让他们用手去摸树皮的纹路,去闻树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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