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化作漫天星雨(2/2)
孩子突然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银血蹭在他的旧伤上:“可我更怕,再也听不到你说‘别闹’。”羁绊木的枝桠突然疯长,缠住两人的腰往星舰外飘,枝桠上的铃铛响成一片,像在给新凝成的红绳结唱赞歌。
(三)
蚀心雾散去后,新星域的红绳突然学会了系“同心结”。那些结缠着羁绊木的枝桠,在星尘里晃成红色的海,每个结里都嵌着粒回音尘,轻轻碰一下,就会响起孩子喊“阿砚”的声音,或是阿砚低低的“嗯”。
星瞳的通讯器里,初心花田的羁绊木已经长得比红绳网还高。“守界人说,它在跟着你们的红绳长。”星瞳举着通讯器绕树跑,镜头里的枝叶间缠着无数红绳结,“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在蚀心雾里护着小狐狸的样子?”
孩子凑到屏幕前,突然指着个歪得离谱的结笑:“是阿砚系的!他总把尾巴缠错!”阿砚的星丝突然缠上他的脚踝往回拽,指尖却在通讯器上轻轻敲了敲——那里的结上,正沾着片银血凝成的狐狸毛。
星舰继续往星域深处走,孩子开始在星图上画新的标记。每个标记旁都画着两只狐狸,一只咬着另一只的尾巴,红绳在它们脚下缠成迷宫。“这里要种初心花。”他指着片星云,“这里要建红绳网的分枢纽,让回音尘把我们的铃铛声传得更远。”
阿砚从身后圈住他的手,星丝在星图上画了个小小的圈:“这里留着酿酒。”他的下巴抵在孩子发顶,星尘从舷窗外飘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长相守·万’,要埋在能看见羁绊木的地方。”
孩子突然转身,银血在他胸口画了个酒瓶:“还要在瓶身上刻字——‘此酒混着蚀心雾的烈,星龙血的暖,和小狐狸的牙印’。”阿砚低头咬住他的指尖,星丝在他手腕上缠出个新的结:“再加一句。”他的声音混着星尘的轻响,“‘饮者须知,疼是甜的引,你是我的命’。”
(四)
当新星域的第一座红绳枢纽亮起时,羁绊木的枝桠已经伸到了枢纽的顶端。孩子坐在枝桠上,给最后一个同心结系铃铛,阿砚站在下面,星丝松松地缠着他的腰,像在怕他摔下来,又像在怕抓太紧会疼。
“你看这枢纽。”孩子晃着铃铛,声音混着回音尘的轻响,“像不像初心花田的红绳结?只是更大,更亮,藏着更多人的疼。”阿砚的星丝往回收了收,让他离自己更近些:“像。”他的指尖抚过孩子后腰的旧伤,那里的红绳印在枢纽的光里泛着暖,“但比那时候多了点东西——我们学会了,疼的时候,不光要攥紧对方的手,还要给别人留个系结的地方。”
孩子突然从枝桠上跳下来,扑进他怀里。枢纽的光漫过他们的身体,在星尘里映出巨大的影子——两只狐狸交颈而卧,尾巴缠着红绳,尾巴尖却分出无数细红绳,连着远处的同心结,像在说:我们的羁绊,从来不是圈住彼此,是带着彼此,往更宽的地方走。
“阿砚,”孩子的银血在他胸口画了个无限符号,“我们还要走很远吧?”
阿砚低头,在他额间的银血印上亲了亲。远处的同心结突然一起晃动,回音尘里传出无数个“我们”的声音,像在应和。“嗯。”他的声音混着全星域的铃铛响,“但每一步,都有彼此牵着;每颗星尘,都记着我们的疼。”
星尘从枢纽的光里落下来,沾在两人交叠的红绳结上。孩子突然对着星域深处喊:“我们还要一起疼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所有的同心结在响,像羁绊木的枝桠在摇,像回音尘里藏着的无数个“我们”在笑——像整个新星域都在说:“好啊。”
红绳轻轻晃,把这句话缠进了枢纽最亮的光里。而两只狐狸的影子,正牵着彼此的手,往星域更深处走去,红绳在他们身后拖出长长的痕,像在给后来者,留下系结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