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星龙鳞甲(2/2)

星瞳举着星图从枢纽下方飘上来,星纹斗篷上的小狐狸叼着根红绳:“余烬说新宇宙的星民在学习红绳!”她把星图往枢纽上拍,图上的星民们正用草绳模仿他们的红绳结,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有个小孩说,要系出‘狐狸哥哥们互相咬的疼’。”

阿桃的手镯投射出星民们的画面: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用草绳勒自己的手腕,想勒出红痕,她的母亲却在旁边松绳,像极了阿砚总在孩子身后做的事。“他们在学你们的疼。”阿桃的声音带着笑,“却不知道,你们的疼里藏着松绳的暖。”

孩子突然把铃铛往阿砚嘴里塞,银血在他唇上画红绳:“我们去教他们吧。”他的指尖划过枢纽的网眼,那里的红绳正映着星民的身影,“教他们系松松的结,说疼的时候要互相咬,说……”

“说红绳的尽头是对方的心跳。”阿砚咬住铃铛,星丝缠着孩子的腰往星民的星球飞,红绳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像道连接着疼与暖的光,“就像当年在机械迷宫,我没说出口的那句——抢得再凶,我的剑穗也永远等着被你拽住。”

(四)

星民的星球上长满了模仿红绳的草绳。孩子蹲在篝火旁,手把手教羊角辫小姑娘系结,银血在草绳上画出红绳的纹路,阿砚站在他身后,给星民们烤星薯,火星溅在他的星纹斗篷上,像当年在风之屿,孩子把火星蹭到他身上时的样子。

“狐狸哥哥,”小姑娘举着歪结往阿砚面前送,草绳勒得她手心发红,“为什么你的红绳勒不疼狐狸哥哥?”阿砚突然抓住孩子的手腕往自己手心按,红绳在两人交叠处勒出深痕,却同时泛起了暖意:“因为疼的时候,我们的血会往一起跑,像两滴要融成一滴的水。”

孩子突然往他手背上咬了口,银血在红痕上开出银花:“就像现在。”他的指尖戳了戳阿砚渗血的手背,“你的疼跑到我这里了,我的甜也跑到你那里了。”星民们突然鼓起掌来,草绳在他们手里晃成了片绿海,像当年原生星域的花田。

深夜的篝火旁,星民们围着他们唱新宇宙的歌,歌词里全是红绳、牙印、互咬的疼。孩子靠在阿砚肩头数星星,银血在他胸口画红绳的轨迹:“你说,等这些星民的孩子长大,会不会知道,红绳最韧的地方,是松结的那一下?”

阿砚往他嘴里塞了块烤星薯,甜香混着烟火气:“会知道的。”他的指尖揉着孩子后腰的旧伤,那里的红绳印在篝火下发亮,“就像你后来才知道,机械迷宫的剑穗不是你抢赢的,是我故意松手的。”

孩子突然坐起来,银血在他胸口画了个大大的心:“我早就知道。”他的鼻尖蹭过阿砚的下巴,“你松手时,剑穗上的星丝扫过我的手腕,像在说‘拿好呀’——别以为我没听见。”

阿砚低头咬住他的鼻尖,星丝在两人腰间缠成密不透风的结:“那你也早就知道,每次修红绳网,我都故意留个网眼让你钻,好让你觉得自己比我厉害?”孩子笑着往他怀里钻,银血在他的旧伤上蹭出暖光:“知道。”他的指尖划过阿砚肋骨的痕,“就像知道这根骨头,是故意断的,好让我记得,你有多疼我。”

(五)

当红绳网彻底覆盖新宇宙时,孩子正坐在初心花田的酒坛旁,给最后一根红绳系铃铛。阿砚站在他身后,星丝松松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像根装饰用的红绳——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松也最牢的结。

“你看这新宇宙。”孩子举着铃铛晃了晃,声音混着全宇宙的红绳震颤,“比旧宇宙暖,因为每个红绳结里都藏着松绳的那一下,像你给我的糖,总在最疼的时候化开。”

阿砚低头,在他染着银血的指尖上亲了亲:“像。”星丝在铃铛上缠了圈,“但比旧宇宙多了个东西——无数个我们在不同时空的藤,都长在了一起,像棵永远不会枯的初心树。”

孩子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银血在他的星纹斗篷上蹭出片暖红:“阿砚,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这样?”他的指尖戳了戳阿砚心口的旧伤,那里的红绳印记正随着新宇宙的心跳轻轻震颤,“等恒星都老了,红绳都褪色了,你还会咬我的手腕吗?”

阿砚的星丝突然在两人腰间缠成死结,新宇宙的光芒透过他们的身体,在虚空中映出巨大的影子——像两只交颈的狐狸,尾巴缠着红绳,在星流里晃成永恒的秋千。“会的。”他的声音混着全宇宙的心跳,“就算红绳褪色成白,就算星龙鳞甲都掉光,我咬你的时候,齿间还是会带着忆念果的甜,像第一次在机械迷宫,把糖塞进你嘴里那样。”

孩子突然对着新宇宙的星空喊:“我们还要一起疼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所有星民在唱红绳的歌,像所有铃铛在响,像所有初心花瓣在落——像整个宇宙都在说:“好啊。”

红绳轻轻晃,把这句话缠进了新宇宙的第一缕晨光里。而初心花田的酒坛旁,两只狐狸的影子正依偎着,红绳在他们交叠的爪间泛着银光,像在说:疼是暖的根,松是紧的魂,我们是彼此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