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星龙鳞甲(1/2)
(一)
新宇宙的第一缕光刺破混沌时,阿砚正跪在初心花田的中央,用星龙鳞甲的碎片给孩子拼凑断落的红绳。孩子的手腕空着,银血在花田里积成小小的湖泊,每滴血都映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里,被红绳拴住的“他们”。
“别拼了。”孩子的声音从血湖里浮上来,带着星露酒的甜腻,“红绳断了,就像当年在机械迷宫,你故意把剑穗的绳磨松,好让我抢得容易些。”阿砚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鳞甲碎片划开掌心,血珠滴在断绳上,竟让红绳泛起了银光。
他低头咬住孩子的手腕,在空荡的地方烙下齿印:“断了也得续上。”星龙虚影在花田上空盘旋,鳞片的反光在血湖里织成红绳的纹路,“当年在暗礁带,星鳗咬断过一次,你用银血续上了;在白洞旁,光烧断过一次,我用星龙血接上了——这次,用我们的骨头续。”
孩子突然从血湖里坐起来,银血顺着发梢淌进阿砚的领口,烫得他心口发颤。“你还记得吗?”孩子的指尖戳向阿砚左胸第三根肋骨,那里有道浅痕,是当年在创世神殿,为了护他被碎石砸的,“你说这根骨头最像红绳的韧度,断了还能自己长回去。”
阿砚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肋骨上,星丝从伤口里钻出来,缠着孩子的指尖往断绳上引:“所以要用它续。”他的声音闷在孩子颈窝,带着血腥味,“等续好了,这根骨头疼的时候,你的红绳就会发烫,像我在喊你。”
星瞳举着星图从花田边缘跑进来,星纹斗篷上的星子在血湖里融成银珠:“余烬说新宇宙的法则在排斥旧红绳!”她把星图往断绳上拍,图上的红绳纹路正被混沌啃噬,“守界人说必须用‘最初的疼’才能让红绳扎根——就是你们在机械迷宫第一次抢剑穗时,红绳勒出的青痕!”
阿桃的手镯突然投射出段影像:机械迷宫的齿轮堆里,十八岁的阿砚正用袖口给孩子擦手腕上的红绳印,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星叶,孩子却咬着他的剑穗笑,说“勒得越疼越记得牢”。“这道痕,”阿桃的眼泪砸在影像上,“藏在所有时空的红绳里,是你们羁绊的根。”
阿砚突然拽着孩子往影像里钻,星丝缠着断绳在花田里拖出银线。“你看!”孩子的声音混着齿轮的转动声,他指着影像里的青痕,银血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它在等我们呢。”阿砚低头咬住那道青痕,星龙血与银血同时渗进去,断绳突然腾空而起,在影像与现实之间织成了新的红绳。
(二)
当红绳重新缠上孩子手腕时,新宇宙的星系开始旋转。阿砚坐在花田的埂上,看着孩子用银血给每颗星星系红绳结,银血在虚空中拖出的痕迹,像极了当年在机械迷宫,他偷偷给孩子的剑穗打松结时,星丝晃出的弧度。
“你系的结还是那么丑。”阿砚往孩子嘴里塞了颗忆念果,甜汁混着银血漫开来,“当年在原生星域教星民系绳,你系的死结让星民哭了三天,最后还是我一个个解开的。”孩子突然转身跨坐在他腿上,银血在他胸口画了只缺耳朵的狐狸:“丑才独一无二。”他的指尖戳了戳阿砚肋骨的旧伤,“就像你这根骨头,断过三次,每次长好都比原来弯一点,却比原来更能护着我。”
阿砚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腰上缠,红绳在两人交叠处勒出深痕:“再闹就把你拴在北斗星上,让全宇宙看你怎么学狐狸叫。”孩子却笑得更欢,在他锁骨上咬出串牙印:“叫就叫。”银血顺着齿缝渗进阿砚的血管,“上次在虚无之境,你怕我被混沌卷走,星龙吼得比谁都响,不也像狐狸叫?”
风突然卷起花田的初心花瓣,在红绳上凝成露珠。阿砚的星丝缠上花瓣往孩子发间插,动作笨得像第一次给孩子系披风:“新酿的‘长相守·千’藏在初心树根下了。”他的指尖擦过孩子耳垂的红绳印,“加了双倍的忆念果,比当年在忘忧泽偷喝的甜。”
孩子突然拽着他往树根跑,红绳在花田里拖出银线,缠上初心树的树干时,竟让树干裂开了道缝,露出里面藏着的酒坛。坛口的红绳结正是机械迷宫那次的样式,松松垮垮,却怎么也解不开。“你看,”孩子抱着酒坛笑,银血在坛身上画了个小狐狸,“你当年故意系的松结,其实是怕勒疼我。”
阿砚的耳尖泛起红,突然把酒坛往孩子怀里按,自己转身去摘初心花:“喝之前得用花瓣醒酒。”他的声音有点硬,却在摘花时故意选了最艳的那朵,像当年在风之屿,偷偷插在孩子发间的那朵。
孩子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银血在他腰间的旧伤上画红绳:“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下巴抵在阿砚后颈,“你做的所有笨事,都是在疼我——包括那次在时间尽头,你用星龙鳞甲给我挡混沌,自己却被蚀掉了半条尾巴。”
阿砚摘花的手顿了顿,星龙尾巴的虚影在身后晃了晃,缺了块的地方正对着孩子的手心:“那是尾巴,不是笨事。”他把花往孩子手里塞,指尖却捏了捏他的手心,“就像现在,给你摘花也不是笨事。”
(三)
新宇宙的第一颗恒星亮起时,孩子正在给红绳网的枢纽系铃铛。阿砚悬在他身后,星丝缠着他的脚踝,防止他从枢纽的网眼掉下去——这动作,和当年在红绳网最高处,他怕孩子摔下去时一模一样。
“你看这铃铛声。”孩子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声音混着恒星的轰鸣,“像不像你每次疼的时候,星龙血脉发出的震颤?在暗礁带是‘咚咚’,在白洞旁是‘嗡嗡’,在时间尽头是……”
“是‘呜呜’。”阿砚接过他的话,星丝往回收了收,让孩子离自己更近,“像被你咬疼时的闷哼。”孩子突然低头咬住他的手腕,在红绳缠过的地方留下牙印:“那这次,让它响成‘嘻嘻’。”银血顺着齿缝渗进阿砚的伤口,铃铛竟真的变了声,像两人在机械迷宫抢剑穗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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