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舔眼球的邻居》(2/2)
他的手指冰凉。接过咖啡时,他喃喃地说:“谢谢……眼睛……有点干。”话音刚落,那条鲜红的舌头又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弹出,飞快地扫过右眼眼球。
在极近的距离下,我看到了更令人不安的细节:他的眼球表面,并非健康的湿润,而是覆盖着一层异常油亮、粘稠的透明液体,使得眼黑和眼白部分的界限都有些模糊。那层黏液,似乎正是通过频繁的舔舐来维持的。
周六清晨,我被一阵响动吵醒。透过猫眼,我看到阿杰正在门口签收一个快递。他蹲在地上拆箱子,背对着我。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在他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就在这时,他又一次执行了那诡异的清洁。舌头快速舔过左眼。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当舌尖接触眼球的瞬间,那眼球表面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的反光,那不是泪膜的健康反光,而更像是一种……甲壳类或昆虫体表的油亮光泽。
一个画面闪电般击中我的大脑:不是他在舔眼球。是寄生在他眼球里的“东西”,在促使他这样做!那频繁的舔舐,可能是寄生体在清洁它的“窗口”,或者在分泌维持其生存环境的黏液!阿杰,早就不是他自己了,他成了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这个念头让我遍体生寒。我想起资料里记载的一些被寄生虫控制的宿主行为。我想起林远的失踪,想起苏晚的失踪,想起楼下那具会唱歌的尸体……一种模式隐隐浮现:接触,复制,然后……被取代?或者被吞噬?
我悄悄退回房内,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恐惧像潮水般涌来。我不是观察者。我是猎物。或者说,我们这些能察觉到异常的人,是不是就是即将被“处理”掉的那一批?冰箱里自行增加的掌纹饼干,是不是某种……标记?或者……饵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我颤抖着接听,对面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声,是苏晚的一个闺蜜:“陈先生吗?不好了!小晚……小晚她昨天下午出去散心,说好晚上回来的,结果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报警了,但还没消息……”
听筒从我手中滑落。复制……然后失踪。林远是这样,苏晚也是这样。那我呢?我这张正在不断窃取他人印记的手掌,下一个会轮到谁?而我本人,又会在什么时候……
我猛地转身,发疯一样冲进厨房,拉开冰箱门。我要把那盒该死的饼干扔掉,立刻,马上!
冰箱的冷藏室里,冷气氤氲。原本只放了半层的饼干盒子,此刻,竟然被塞得满满当当。那些印着掌纹的、焦黄色的饼干,一袋挨着一袋,紧密地排列着,几乎要溢出来。它们静静地待在那里,在惨白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而甜腻的死亡气息。
比我上次查看时,多了整整一倍还不止。
它们在自己增加。
我“嘭”地一声甩上冰箱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寓里回荡。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大口喘息,却感觉吸不进一丝氧气。掌心,那两处不属于我的纹路,在黑暗中灼烧般地痛楚着。
饼干在增加。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 持续地……增加?而隔壁,那个舔着眼球的“邻居”,他是否也曾经历过我这样的阶段?他现在……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