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面监考(1/2)
《青冥引路灯》
金属探测器扫过裤兜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陈砚攥紧了掌心的碎镜片,冰凉的边缘嵌进肉里。监考员那张没有五官的白脸凑过来,领口露出半截红绳,绳结里塞着的干枯指甲,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口袋里是什么?”监考员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分不清男女。
周围响起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所有考生都低着头,肩膀僵硬得像块木板。陈砚瞥了眼斜前方的李响,他的试卷上没有字,只有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而他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脸,指甲缝里渗着血丝。
“没什么。”陈砚把碎镜片往更深的兜里塞,指尖触到张硬纸——是准考证。照片上的自己穿着校服,左眼瞳孔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灰,和那个红旗袍女人一模一样。
监考员突然笑了,白脸上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蠕动的黑发:“是不是这个?”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半块颅骨,正是黑木匣里那半块,骨头上还沾着片干枯的指甲。
陈砚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课桌上。考生们齐刷刷地抬头,他们的脸都变成了监考员的模样,光滑的白脸上没有五官,只有黑洞洞的眼窝,里面渗出粘稠的黑血。
“交出来吧。”最前排的考生开口了,声音是王老头的,“那镜子本就不该留着,1998年埋下去,就该烂在土里。”
陈砚突然想起林晚秋的话——转校生都是替死鬼。他摸出准考证,照片上的自己正在微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缝里夹着根红绳。
“准考证拿出来。”监考员的手又往前伸了伸,指甲突然变得尖利,“让我看看,今年的替死鬼长什么样。”
陈砚把准考证拍在他手心。监考员低头去看的瞬间,他抓起桌上的墨水瓶,狠狠砸在对方脸上。墨汁泼在白脸上,瞬间被吸收,露出底下层青灰色的皮,像泡发的尸体。
“跑!”李响突然嘶吼起来,他的脸已经被自己抠得血肉模糊,露出森白的颧骨,“他们要在开考铃响时挖心!”
陈砚没动。他看见李响的后颈上,有个锁形的印记,和自己手背上的一模一样。
“你也有?”陈砚抓住他的肩膀。
李响的眼睛突然翻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我是1998年的第三个人……他们说,找到新的替死鬼,我就能从镜子里出来……”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水稀释的墨,“小心……监考员是槐树精变的,它的根在考场底下,缠着我们的骨头……”
话音未落,李响就化作了团黑雾,飘向讲台。监考员张开白脸的裂缝,把黑雾吸了进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陈砚转身冲向教室后门,手里紧紧攥着碎镜片。镜片突然发烫,映出考场底下的景象——密密麻麻的树根缠绕着白骨,其中一具骨架穿着校服,胸口插着半截钢筋,手里攥着半块铜镜,正是镜中那个啃颅骨的少年。
而骨架的脚边,还埋着个黑木匣,里面装着另外半块颅骨,颅骨上的黑发缠着红绳,绳结里的干枯指甲正在轻轻叩击木匣,像是在求救。
“开考铃要响了。”监考员的声音贴着地面传来,陈砚低头一看,满地的黑血正顺着门缝往上涨,像条活过来的蛇,“1998年的今天,也是这个时辰,那个转校生的心脏被挖出来,埋在了槐树下,当肥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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